仿毛布是什么(仿毛布是什么面料)

八十年代后期,花棉布已经逐步被化纤布代替了,过年做衣服就不能再做棉布做的样式了,村里的裁缝就忙起来了。


我二姑当时已经在大同市里面上班了,我母亲就托我二姑在市里面拉布。有一年,村里流行蓝黑色仿毛布,我母亲就让我二姑拉了我爹和我妈两个人全身衣服料子,村里的李裁缝就在我家窑后头住,在我爹做的是四个口袋的中山装,我母亲做的是两个口袋的西装,当年流行垫肩和吊里,为了省钱,没有做全吊里做的是半吊里,也没做垫肩,但对于一个农村家庭来说也是惊艳的盛装。


过年的时候一看,全村年纪大一点的男性大多数穿的仿毛四个口袋的中山装,女的穿的是水红色或者蓝黑色仿毛的两道扣的西装,小男孩穿的是军绿色四个兜兜涤纶布衣服,我穿的是一套天蓝色西装,布也是托二姑从大同拉的。妹妹穿的则是从西城买的红色掐腰小翻领三道扣上衣,因为她看到她的形影不离的好朋友云燕从西城买了红色小翻领上衣,所以就不让我妈买布做衣服。


明星们常常因为撞衫苦恼或者故意撞衫上热搜,而在马家皂村根本没有撞衫一说,全村的流行色和款式非常一致,布料要不是从供销社拉的要不是从阳原西城拉的从阳高拉的都很少,即使有和我妈一样能从大同拉布也很少,布料出处基本一致,但是裁缝全村只有一个李裁缝,除了高低胖瘦不同,基本赶得上工业生产了。所以,全村那几年过年的衣服基本一模一样。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做衣服的越来越少,买成衣的越来越多。比如出现了登山服,以各种红色为主色调,其它颜色为辅。我穿的一件是我二姑替下的天蓝色登山服,有点长我母亲手巧会裁截短了轧上,余下的布给我做了一副棉手套,这幅棉手套一直戴到上大学,估计现在还在家里。于是,春节看灯和红火的时候,就是身着红色登山服的年轻姑娘们一片,在一起叽叽咋咋比样式,在村里我好像没有过几个闺蜜或小伙伴,从来没有和谁比过衣服,没心没肺和玲玲或者清华红红真的只是在看红火看电影,没上学之前玩的二姑娘秀莲秀芳因为上学不在同一年级也不再一起玩过,后来我就兼职家里卖药,不上学的时候也没有很多时间出去玩,经常看家取药卖药,有空就看小说,很多小说名著就是在上高中之前看过的,所以,在村里我好像从来没有过和别的孩子们一样成群结队去这家玩去那家玩。


读高中的时候,离村里远了,过年新衣我妈还是要到西城给我买好,红格格黑道道半毛上衣,我姥姥从国外带回来的暗黄色格格呢子衣服,高三时候的红色戴帽子的呢子衣服,件件价格不菲样式大方,只是我并不懂得这些衣服的价值,在我眼里就是平常的过年衣服,我以为人人如此,现在想来其实并非人人如此,只因为我爹可能比别人的爹努力更多付出更多,比如说,别人爹在豆腐铺捣古吃豆腐干我爹在行医,别人爹在沉睡补回笼觉我爹在地里锄地拔草,别人爹在看电视我爹在学习看砖头厚的医术。


在天镇补习的时候,我第一次给自己买了件过年衣服,忘了和谁一起去的商场,好像是李志鸢,我买了一件仿牛仔的夹克,忘记李同学买了什么她喜欢吃火腿肠估计是买了火腿肠,那年的冬天特别的冷,我和李志鸢放寒假回马家皂,一下公交车,路冻得硬的走路打滑,风吹的瞬间手脸就失去了知觉,到家以后鞋底都冻断了,手都不听使唤了。那个冬天是目前为止过的最冷的一个冬天,当然,买的新衣服太薄也没能穿上。


后来,我母亲每到过年前就会安顿我,过年了,买上新衣服了没。有时候忙没有买,我母亲就会很着急就会说咋忙也得去买一件,过年买新衣成了一种仪式,其实,这也是对春节这个节日的一种尊重,也是对美好未来的一种期盼。


只愿人人过年穿得起新衣,想穿什么就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