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未传媒为什么叫米未(米未传媒百科)

《一年一度喜剧大赛》让人们看到了喜剧的更多可能性,尝试把喜剧倒置的本末翻转过来——“没心没肺,快乐加倍”。

《互联网体检》精准戳中痛点,成为第一个进入热搜视野的作品。

米未传媒创始人CEO马东说,米未打算做喜剧,远比《一年一度喜剧大赛》正式亮相要早很多。第一次,他们想尝试即兴喜剧,第二次是情景喜剧,做喜剧是米未一直的愿望。但显然,两次筹备都以解散告终,取而代之的是,人们享受了两个有乐队陪伴的夏天。

经过几番沉淀,米未自觉找到了喜剧破题的方法论。用马东的话说,就是把演员、编剧、导演都“揉”到一起,让他们共生共创。

破天荒地,编剧也有了站起身来拿话筒的镜头。

在《一年一度喜剧大赛》上,所有的参赛者都是“新新喜剧人”,素描喜剧、漫才、默剧、物件剧、音乐剧等多样喜剧形式在这里轮番上演。新与新碰撞出了喜剧大赛奇异的魔力,正如《人民日报》文化版对《一年一度喜剧大赛》的评价,“面向时代、面向生活、面向大众,才能激发优质作品与正向价值的‘化学反应’,收获笑声掌声,引发共情共鸣。”

而这一切都基于《一年一度喜剧大赛》提出的“喜剧就是创造正向情绪价值”的基调。

01

非虚构的人文底色

虽然节目请来了黄渤、李诞、徐峥、于和伟做嘉宾,台下坐着束焕、史航等资深编剧,但人们发现,这个节目没有所谓的权威,也不给演员和作品设限。专业的创作氛围下,sketch(素描喜剧)、漫才、音乐剧、默剧等多种喜剧形式都得到了公平展现的机会。于和伟在节目中说过,这个节目就是让人看到,喜剧到底有多少种可能性。

偏小众的漫才在这个舞台上收获了所有人的会心一笑。

尤其sketch更是符合了新世代对于喜剧的感知与偏好,也成为这档节目的主要表演形式。第一期节目中《互联网体检》是第一个成功“破圈”的sketch作品。

的确,《一年一度喜剧大赛》交给观众一把打开喜剧大门的钥匙,推开这扇门,长久以来单一固化的认识边界开始瓦解。

节目刚开播时,马东提到,有人以为他们要做一个小品大赛。在马东看来,“主要以笑为核心表现形式的都是喜剧”,小品是喜剧的一种,相声、双簧、二人转、独角戏亦是喜剧。喜剧是一个很大的概念,它的目的就是刺激多巴胺分泌,让人感到快乐。

什么陷阱不陷阱,笑就对了。

甚至,马东认为,做喜剧的人多少都带点“讨好型人格”,他们想让世界变得快乐。这并不是什么羞于承认的事,人生苦短,喜剧本就是一粒解药,“好笑”是对幽默最大的尊重。节目一开播,几位嘉宾就笑谈,喜剧首先要“好笑”。

“外国人多是有这种乐观的、那种看起来没心没肺的高兴。”马东认为,这恰恰是即兴喜剧的内在价值,它对世道人心是有益处的,其底层逻辑就是关注当下、快乐在当下,“无论生活对你做了什么,你先得说yes”。

但有时候对喜剧的认知也难免在信息的洪流中被断章取义。不少人掐头去尾只记住了马东的这一句话,“只要你能获得观众掌声,你爱干嘛干嘛,这是我们的初衷。”事实上,没有任何一个舞台是毫无章法、绝对自由的。

只要有人懂你,你做什么都是对的。

“这句话有前提,是更加学院派地表演还是可以更自由地放松自己。我个人要表达的是应该给演员一个机会,让他们有机会表达自己的东西。而徐峥和于和伟他们学院派出身的,则提倡表演应该更紧凑,这也是对的。”事实上,《一年一度喜剧大赛》的确为演员提供了一个多元化的创作氛围,让不同风格特点的演员放下了“包袱”,只要传播正向价值逗人发笑,这本身就是一种成功。

然而,马东也深知令人“发笑”不易,随着大众审美的提高,再加上不少喜剧类节目效果不尽如人意,这让《一年一度喜剧大赛》突围艰难。在创作理念上,米未选择了看起来最没有新意的做法,非虚构创作。“你要相信观众看了太多虚构的剧本,他们需要的是真实,你要相信真实本身就能打动人”。

喜剧的内核是不是悲剧不知道,但一定源于生活。

好莱坞喜剧教父史蒂夫·卡普兰说过,喜剧是阐述人类生活真相的艺术。《一年一度喜剧大赛》让人们看到了生活的样貌,例如,进入第二赛段后,徐峥、黄渤和于和伟三位导师带队创编,节目组给出了六个关键词:爱情、网络、工作、社交、爸妈、金钱,无一不是关乎自己、也关乎别人的主题。

在非虚构的创作理念下,人们看到了《美妙的街心花园》中寻找被忽略的亲情,《反诈银行》中“众神”在“时光逆流”里拯救被骗的老人,《全职爸爸》中全情为家庭付出的那一方无法为外人理解的辛劳与无奈。这些以真实生活为底色的作品拨动了人们内心最敏感的弦,演员与作品散发出的感染力与观众在此刻实现了共振。

02

抓住被看见的瞬间

节目开播前,参赛演员们在马东的一声令下,奋力冲向终点。然而镜头之外,他们走向通往镜头面前的路径却各不相同。

张弛是通过微博私信,看到了节目组导演的邀请的,“一开始,我以为是骗子呢”。直到一个朋友告诉他,是自己向节目组推荐了他,张弛这才敢来面试。

“想着能有一个作品留在这个舞台上,我就心满意足了。”张弛没有奢望太多。留下作品,看似简单的愿望,张弛毕业后走了8年。

在《一年一度喜剧大赛》,张弛遇见了蒋龙。节目里,蒋龙说:“还有很多努力演戏、演得特别好的、处于腰部的演员希望被支持。”他的这番话不仅与搭档张弛惺惺相惜,也道出了现实中腰部演员的生存现状,他们以年为单位标记着演艺生涯的每一步,有静默有沉淀,等待着厚积薄发的时刻。

张弛和蒋龙组成的“逐梦亚军”组合,把“梦想”终于放进了现实之中,《台下十年功》和《最后一课》或多或少融入了他们自己和同行的故事,没有卖惨,只有更卖力地表演。

就连处女作《这个杀手不太冷》,都带着点悲剧逐梦的色彩。

《台下十年功》最后“脱口秀天花板”的桥段,一度令张弛“压力贼大”。一句台词没有一个包袱没有,要靠纯表演在台上沉默那么长时间,大家到底能不能接受?张弛在彩排面对着导师席的时候就在想“难道我明天要在这么近的距离面对三位影帝老师演一段正戏?我该怎么演?”

但就在正式录制的时候,张弛走上台,感受到了大家的期待,感受到了台上导师看向他的眼神,“那一刻,我突然感到很放松,也忘记了之前设计的那些表演,就把自己在当下最真实最直接的感受表达出来……”可能节奏不是很准确,呈现得不是很完美,但却是最真实的。

当每一位喜剧人的故事被徐徐展开时,观众才能真正与之共情。当然,喜剧中的隐喻更能在共情之外引发思考。《最后一课》虽然是密室逃脱中的NPC给了蒋龙创作灵感,但显然也有着蒋龙的影子。

毕业于北京电影学院的蒋龙,曾是优秀毕业生,拍了六年戏但依旧寂寂无名,到底《最后一课》里的NPC是“丧尸26号”还是蒋龙,还是其他不被看到的演员?史策助演多年;王皓本身就是一名编剧,但在影视剧中多当配角;默剧演员王梓十年磨一剑;孙天宇喜欢演戏,曾拮据到卡里只剩下六块一毛钱,平时排练就靠米未的工作餐度过一天。

即便观众不是表演系的学生,也能从中感受到一种属于毕业生身份的尴尬。

他们不仅仅是一群热爱并坚持表演的人,更组成了一幅现实的行业图鉴。正如马东所说,任何一个行业都是一个金字塔,只不过表演这个行业的金字塔底座更大。他们不是第一天当演员,只是不被看见或者很难被看见,平时接一个戏,现阶段的状况就是让他们演什么就演什么,没有机会让别人看到他们拥有创作能力的一面。

想要被看见,是演员这个职业的天然诉求。张弛说,如果只是为了出名,肯定不足以坚持到现在,能让自己坚持下去的是最初内心那份对表演的热爱。但成名是附加分,可以让自己拥有更多选择权和话语权,让更多人喜欢,让自己更加自信。

米未愿意充当这个“摆渡人”的角色。跨界合作赛阶段,《一年一度喜剧大赛》与《乐队的夏天》梦幻联动,请来了五条人。这两档节目不同的外衣之下,拥有相同的内核。参加过节目的乐队出场费上涨,livehouse票房提升,他们开始接到音乐节的邀约。这是米未真正想要做的事,乐队也好,喜剧创作者也罢,把他们从“脚部”“腰部”托到更高处,直到被看见。

可喜的是,wuli王皓开始有见组的活了。

行至于此,通过《一年一度喜剧大赛》,王皓、史策将“平凡”演成了“生活流喜剧”;蒋龙、张弛以热爱为题演出了喜剧的别样质感;宗俊涛和搭档让人们看到用正剧的钥匙打开了喜剧的门……他们开始走向更广阔的舞台:这里让张弛在表演上疯狂试探,也获得了很多试戏的机会;王皓与史策直接与《二十不惑2》签约,出演其中的角色;在上海亚洲大厦被科普后,可能有更多的人购票去观看演出;六兽因《站台》和《这个杀手不大冷》被徐峥现场直接发出加入其编剧团队的邀请。

值得注意的是,隐于幕后的编剧也不再仅仅是故事的叙述者,他们的名字与演员并列打在报幕板上,不仅在形式上实现了“演员+编剧”共创的理念,也获得了讲述创作理念的话语权。

节目对于编剧的尊重,是这档节目里极其重要的一环,这对未来喜剧创作生态的均衡发展或是一种警醒,让人们看到编剧是创作的源头活水,是助力演员向高峰攀爬的梯子。

03

喜剧,不仅仅是“好笑”

喜剧是什么?徐峥认为喜剧是HAPPY ENDING,于和伟认为喜剧是思考,李诞认为喜剧是真诚,而马东则认为喜剧是镜子。

马东时常感到很矛盾,甚至觉得看喜剧的人都矛盾,他的第一反应是凡是能让他生理性地笑,就算好喜剧,“如果这都没有就算不上喜剧”。但他觉得自己只是生理性地笑了,之后心里会产生一丝愧疚,反省一下自己是不是不够高级。

“如果能让我生理性笑过之后还有一些所得,就像买一赠一,往往附赠的这个东西更有价值。”马东随之感叹,这种情况可遇而不可求,更有甚者,现在的很多喜剧就直奔着附赠的东西去,把买这个的第一动机给忘了。

“所以我说喜剧是一面镜子,观众会在台上的人物身上看到自己的荒谬。喜剧是一种治疗,因为你一旦看见了自己,一瞬间就被治愈了。”马东说道。

共鸣的那一刻,就是爆笑的那一刻。

显然,喜剧需要“好笑”,但它更像是生活的观察者、思考者与呈现者,简单说,好的喜剧可以看作是对生活的解构,它具有衍生价值。这是喜剧创作者的工作,但他们不需要刻意站在教化者的位置上对观众进行宣教,否则表演就过于“使劲”了,一旦变成高台宣讲,就很难让人生理性发笑了。

“也因此,我们总说,喜剧演员最高贵的品质是平视观众。”马东说,平视的快乐就是“我演我的,你从我身上看到了什么”,这很珍贵,也是《一年一度喜剧大赛》有价值的地方。

节目给予了喜剧创作者更多创作的自由,回归喜剧本身。王皓和张弛都坦言,在《一年一度喜剧大赛》开阔了眼界,不仅见识到了丰富的喜剧形式,还有喜剧的力量与价值。

“喜剧的力量比我想象的要大得多。如果说悲剧或者正剧是‘忠言逆耳’,那么喜剧就是‘忠言顺耳’。”张弛认为,既然是剧,肯定就要有表达,而喜剧恰恰很容易跟观众拉近距离,就好像一个道理,如果是父母老师讲你可能会叛逆不爱听,但是如果是好朋友或者是你喜欢的人跟你说,你就会爱听,这可能就是喜剧的力量。

好的喜剧直击内心世界。《站台》取自朱自清《背影》中父子别离的场景,把“中国式父子”关系描绘得入木三分。它拷问着多少对父子,就让多少人看着、笑着、哭了。

《笑吧,皮奥莱维奇》是一个融入了战争元素的作品,战争即将结束,在漫长的战争时期,禁止人们大笑、讲笑话,两个犯人不断说笑话以吸引德国军官的注意,以便帮助朋友逃脱魔爪。最终,两个犯人在胜利的黎明即将到来之时,悲壮地死去,结局笑中带泪。

这是一个既幽默又严肃的作品。

至于何为好喜剧,张弛说给不出特别确切的答案,“我想大概就是让大部分人笑的同时,能让小部分人哭吧。”这与于和伟对喜剧的思考异曲同工,“喜剧都有一个悲剧的核”。

《一年一度喜剧大赛》暂时落幕了,它所关注的当代人的内心世界以及引导人们思考的生活命题仍在继续。它让默默努力的演员们被更多的人看见,同时,它也在被更多的演员看见,第二季招募开始至今,3000余人已奔赴而来。

就像《最后一课》的结局:“请前往下一关,还有更多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