纺织厂四班三运转是什么(纺织厂三班倒)

我的经纬厂记忆

杨卫红

周末被一篇《榆次经纬厂将搬离榆次》的贴子所触动。瞬间记忆穿越时空回到从前......

那个年代的人们应该都很熟悉这家企业。一直特别喜欢它的厂名——经纬——哲理而睿智的简单,视野及格局的非凡。年龄越大经历越多越喜欢这两个普通而又不普通的字眼。感觉我们晋中榆次这个纺织厂的名字起得比其它纺织厂的名字既形象又雅致,有内涵多了。经纬厂的存在,印证了我们这一代人的成长,延伸了我们对人对事对世界的看法。企业的它已经并将人文地伴我们一生。

地处小城边际、建厂历史悠久、品质品牌兼具、企业人文比肩的榆次经纬纺织机械厂,曾经作为行业老大和亚洲之最,连续多少年一直是中国骄傲和晋中荣光。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晋中各级对台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成立之初,大量的工作是为人为隔绝、失散多年、音讯皆无、饱受痛苦的两岸同胞寻亲访友牵线搭桥。榆次经纬厂因南方人居多而台胞台属也相应较多,故与更早就成立的此间另一家大型企业——榆次晋华纺织厂均设置了对台办机构,且都隶属于厂里的宣传部,都是晋中地区对台工作重点单位之一。两家企业各自的对台工作对象甚至比晋中地区的某些县还要多。

记忆中那些年只有一两个人的经纬厂对台办做了不少具体而有影响力的实事,为以对台宣传起家的地方对台工作助力很多增色不少。比如,不间断、全方位、多渠道、多形式地借力使力经纬品牌及经纬平台,协助或独立为中国新闻社、新华社、《中国建设》杂志、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海峡之声广播电台等全国对台对外宣传单位组稿供稿发稿。担起了应尽职责,做出了应有贡献,获得了诸多嘉奖。

这张图片是1985年,刚刚从事对台工作的我,陪同由宋庆龄创刊担纲的北京《中国建设》杂志社记者采访榆次经纬厂子弟小学被拍摄的情景。应该也是我平生第一次学用三角架学摄影。常感好奇的是,不知当年同镜入框、在我身旁的小学生们今在何方?

晋中建材总厂的回忆

“我父亲是原晋中建材总厂的一名合同制工人,连续从事砖厂装卸工种20余年(档案里面应有的),因厂倒闭,于99年清算回家,回家后一直由自已续交养老保险,已交纳了18年了,今年57周岁,根据国家政策,请问局长,他这种情况应能够办理提前退休手续吗?  注:1、因当时工作表现突出,做出特殊成绩,他先后参加过全国建材行业劳动模范表章,国务院领导接见并发了荣誉证书。 2、他是退伍军人,在部队时因公致二等甲级伤残,现因进入老年,加之原先特殊工种20余年,现已失去劳动能力。 3、他是中共党员,希组织在政策允许的情况下,给予办理提前退休手续。”

这是2007年9月时一位工厂子弟的网上求助,这个厂,在修文,又叫修文砖厂。

陈晋梅原在晋中建材总厂工作,因单位破产倒闭,2000年失业至今。其夫邱鹏飞境况也与她类似,儿子上小学,一家三口原租住在北关街道羊毫街社区,虽然日子过的艰难,但精神上也算富足。2005年,丈夫的突然患病打破了陈晋梅的平静生活,虽经极力救治,邱鹏飞命保住了,但从此生活不能自理,更谈不上赚钱养家。去年,不幸再次无征兆地降临,陈晋梅被医院确诊患上右股骨下端骨巨细胞瘤,无奈进行了右股骨高位截肢手术,完全丧失了劳动能力。

榆次区修文镇是六十年代以来由山西省晋中地区逐步建设形成的修文老工业基地,驻有晋中建筑材料总厂、晋中齿轮厂、晋中技校、榆次工业用布厂、榆次水暖厂、榆次化工涂料厂、榆次修文粮站等一批国有、二轻集体所属企业和单位。

柯云路和山西锦纶厂

柯云路,曾用笔名辛克,1946年11月13日生于上海。1968年至1972年,柯云路在山西省绛县插队,他挣工分、集体开伙的岁月,一呆就是四年。“开始的两年我还有点志向,老想着帮农民脱贫,一年四季拼命干活。”柯云路说自己帮助村里创建了全村第一个集体豆腐坊、第一个集体养猪场,发展多样经济。假期时他还领着村里一些知青回北京协和医院学习针灸,在北京买了常用药,回到绛县农村给村民义务治病。“我对中医的兴趣和研究就是那时开始的,到现在我的针灸也很准,因为都是在自己身上练出来的。”柯云路回忆。

在山西农村的后两年,柯云路突然意识到自己再怎么干农村也脱不了贫,还是有很多农民吃不饱饭,于是跑了很多山区、农村进行调查,最后他发现“农村贫困的原因是生产体制问题”。在这个调查过程中,他接触了社会各层面的人和机构:农民、干部、乡里的、县里的、粮食收购站、加油站、棉花收购站……

“那时我老是在研究社会怎么发展变化,带着李向南式的抱负。为什么后来我写李向南容易写?不仅是因为我接触了很多这样的人物,也因为我自己年轻的时候就带着这样政治性的理想:改变社会。”

1972年他进入山西锦纶厂成为工人。

于是,30年前文学热闹时,柯云路叫鲍国路,那时候他住在山西榆次锦纶厂的一幢职工宿舍里,房子低矮,阴湿,终年不见阳光。但那时候鲍国路住在那样的房子里,每天做的事情就是读书、写作。他是一个简化了生活内容的人,包括应酬也被从生活中取消,鲍国路给自己家门上贴着字条:“请勿打扰。”进入家里,他书桌的墙壁又有一字条:“闲谈不要超过五分钟”。

鲍国路戴着眼镜,面目清秀,爱读书但是没有书生的呆气。这个印象我是从他青年时代的照片上获得的。其时他刚刚从插队的乡下到工厂工作,是锦纶厂的技术人员。然而他真正热爱的是哲学和思想研究,热爱文学写作,从康德到费尔巴哈杜林马克思萨特尼采,他都钻研。

很快,鲍国路就成了柯云路。1980年他写工厂改革的短篇小说《三千万》在《人民文学》发表后,获得当年的全国短篇小说一等奖。1984年出版的长篇小说《新星》被称为“县委书记从政指南”,奠定了柯云路在中国文坛的重要地位。他住在厂内一间半的平房里,没自来水,每天的必要任务就是出门提水。经常,他出去提水回来,就会发现门前停着一两辆自行车,“有拜访的文学爱好者来了。”柯云路对本刊记者回忆起陈年往事,当时情景历历在目。

“那时候我在山西已经算是个小有名气的人物了。”骑车来的人有的怀揣自己的作品“请鲍老师指导”,有的因为生活困难慕名来借钱,最有意思的是,还有人带来“冤假错案”的资料希望他帮忙。

“那时候的中国,作家有特殊的位置,有点像社会代言人。”柯云路记得,那时来的人有榆次市的,有下面农村的,还有附近县市的,“你才知道文学有那么大的影响力,而社会问题又有那么大的普遍性。”

《新星》以古陵县依托,近距离、全方位地展现了处在社会改革巨变时期,中国最基层的权力单位中,改革与保守两种力量的全面较量。《新星》中倾力塑造的李向南形象,是作者对那个时代中国社会政治、经济改革观照的全部认识,显示出一种强烈而浓厚的政治见识与胆略。根据这部作品改编的同名电视连续剧于1986年春节期间在中央电视台黄金时段播出,由于其强烈的反官僚主义倾向,引起极大轰动。海外传媒称:“《新星》改变了中国的某些政治格局。”

1986年,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新星》续集《夜与昼》。1987年,再由人民文学出版社推出长篇小说《衰与荣》。这两部作品都是以北京为背景,在广阔的视野上描述了冲破禁锢后的中国社会,用一群人的命运折射了一个时代变化,被称为新时期百科全书式的文学作品,其时的柯云路影响力已经超越了文学界。

1988年下半年,柯云路开始转向对东方传统文化的研究与写作。后,除创作了近二十部长篇小说之外,还广泛涉猎哲学、心理学、文化人类学和东方文化研究等领域,被海内外舆论称为中国当代“最会变脸的作家”。

臧璠:回望“山锦”四十年

1981 年的秋天,24 岁的王吉明风华正茂。刚刚从山西省纺织工 业学校(太原理工大学轻纺工程与美术学院前身)毕业的他和几位同学一起来到山西锦纶厂(以下简称山锦)报到,厂方将这几位中专生 分配到了各个车间去实习锻炼, 学机械专业的王吉明被分配到了后纺车间。

“后纺车间也叫长丝分厂,是厂里最大的一个车间,光这个车间 就有 900 多人。 ”王吉明在车间里做过保全工、统计员等工作,到了 1983 年,因为表现突出,又有文化,写得一手好字,上级决定调他 去厂团委工作。性格开朗又健谈的王吉明在新的工作岗位上如鱼得 水,也成为一些青工羡慕的对象和努力追赶的目标。

同样, 处于这个时期——整个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山锦也是同行业 中各家企业竞相追逐的目标, “玉兰”“牡丹”怒放在中国大地上。 、 这两个品牌的弹力丝、锦纶长丝享誉全国,许多用户和他们的下游企 业非 “牡丹” 不用, 有的外商甚至苛刻地要求缝纫线供货商必须用 “牡 丹”牌锦纶丝作原料。质量优势和逐步扩展的市场使山锦的产品在一 个时期内供不应求,也使这个厂的规模不断扩大,到 1990 年,厂里 的职工人数上升至 3211 人。

李建斌就是这 3211 人中的一员,这位今年已经 45 岁的中年人, 1986 年时刚刚从一所技校毕业,家中四处托关系,将他分配到了山 锦。 “挤破头地想进山锦,很多同学当时都羡慕我,那真是山锦的黄金时期。 ”吸引李建斌的理由很多,厂子有名气、效益好、福利待遇 高,奖金与劳动保护方面优于社会平均水品,就连文化生活质量都在 整个晋中数一数二。

大而全、小而全是上世纪国营企业的一大特色,也是不可推诿的 社会责任和义务,当时的山锦也不例外,随着企业规模的增速,厂内 宿舍区不断扩建,学校、幼儿园、医院、文艺中心、食堂、澡堂等各 类生活服务设施也随之配套生成,在优良的生活工作环境下,企业职 工的业余生活丰富多彩,篮球比赛、职工运动会、文艺节目汇演等活 动不仅丰富着职工的业余生活, 也带动了企业周边乡镇街道的文化生 活。 “那时候,我们厂还请来了当时的东方歌舞团在锦纶文艺中心演 出,两场演出在榆次非常轰动,一票难求啊,当时的名歌手远征在台 上为大家献歌,很多人坐在台阶上鼓掌。 ”王吉明回忆到。

然而,辉煌的岁月毕竟是处于计划经济年代,事实上,整个山锦 的设立与投产,从一开始就是为计划经济而生。

山锦始建于上世纪七十年代初, 是国务院为解决人民吃饭穿衣问 题而批准新建的,当时周恩来总理指示“中央抓工交,工交抓轻工, 轻工抓纺织,纺织抓化纤” ,李先念副总理更是做出最直接的指示— —“山西要发展轻纺工业” 。于是,作为当时 250 个国家重点建设项 目之一,山锦筹建组在全省范围内考察后,将厂址定在了当时的榆次 县东郊一带, 这里尽管地形凹凸不平, 工程土方动用大, 但地势开阔, 交通方便,水源充沛,尤其是铁路专用线接轨距离短,经济合算,成 为了筹建组确立厂址的主要考量。于是,在这片占地 300 多亩的地带上,开始了长达近十年的建厂过程。之所以长达十年,是因为一方面 厂子的建设是以那个年代特有的“三边建设” (边设计、边施工、边 投产)模式为主;另一方面,这一时期正逢我国“文革”的中后期, 政治运动的冲击使建厂进度缓慢,时间一再推延。即使如此,在努力 排除干扰后,1974 年 11 月 1 日,山锦第一次投料试车成功,随后到 1979 年初,在各种干扰中,山锦艰难起步,在全体职工的共同努力 下,实现了从聚合到包装工序的全面投产,缕缕银丝下线,整个车间 机器轰鸣,各个工序逐步进入正常运转并开始了试生产。与此同时, 不断开展的操作练兵与劳动竞赛提高了职工的劳动技能, 不断推进的 技术革新与技术革命攻克了道道技术难关, 为企业的正式投产奠定了 深厚的基础。1979 年 5 月 1 日,山西锦纶厂正式投产了。

进入上世纪九十年代,改革开放的洪流势不可挡,市场经济的大 潮冲击着传统的计划经济, 为计划经济而生的山锦生存之路开始逐渐 变得严峻起来。此时的国内锦纶市场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先是锦 纶原料价格上涨,其次开放搞活带来了大量进口锦纶丝的涌入,国内 长江以南也出现了几家规模较大的锦纶厂, 且受沿海区域的优惠政策 支持, 加之山锦内部贷款增加后加大的利息支出及成本增大……诸多 因素使山锦效益迅速滑坡, 企业利税一下子从 1989 年的 1274 万元缩 减到了 1992 年的 199.63 万元。从 1990 年的效益急剧下滑,到 1993 年后进入长期亏损,尽管山锦人在一次次改革的阵痛中咬紧牙关,迎 难而上,积极主动地做出了各种尝试,但均收效甚微,企业无奈地从 流动资金充足到靠贷款度日,山锦终于陷入了恶性循环。

2002 年 11 月 23 日,对山锦人来说,是一个满含泪水的悲壮之 日,这一天,随着最后一道生产工序电闸的拉下,企业的生产线全部 停止了运转。这一停,就再没启动过。

“哭了,停产后有很多日子,我都会情不自禁地跑回车间,哪怕 隔着大门缝看一眼我用过的那台机器,那时候,我常想,啥时候才能 再回来摸摸它啊。 ”李建斌说这话时眼眶还是湿了。

“何时能再来”的伤感在停产后的头几年里一直萦绕在很多山锦 人的心头,面对着那些耗去他们大半生青春年华的车间、厂房,大多 数人在思考自己未来出路的同时, 盼望更强烈的是——谁来让山锦复 活,让他们重回机器轰鸣的车间里去。

然而现实是沉重而严酷的,由于政策的、市场的、自身的众多原 委,由于体制和机制的种种弊端,由于过去那个时代的局限和现在乃 至未来这个时代发展的必然,走过 40 年历程的山锦像很多与它同时 代同命运的企业一样,承担了改革的成本,留下了辉煌的贡献,拖着 让人心颤的悲壮步伐,最终退出了历史舞台。2010 年 1 月 4 日,晋 中市中级人民法院发布了山锦破产公告。

在破产工作中,党和国家为职工安置做了人性化的安排,承担了 较多的安置成本,体现了党和政府的历史责任感,也体现了对职工的 关怀。 市政府国有企业改革领导组委派驻厂的工作组组长宋文杰告诉 记者:山锦为整个晋中的工业发展、经济社会及文化生活的繁荣都做 出过不可磨灭的贡献,晋中不会忘记,山锦精神永存。

2010 年 6 月,就在山锦正式宣告破产不久后,一本凝聚了山锦人全部深情的书籍《山锦四十年》付梓成书了,书的扉页刻下了令人 热泪盈眶的 17 个大字——“谨以此书献给为山锦事业奋斗过的人 们” 。

历史不会忘记!未来不会忘记!晋中不会忘记!

曾经的晋华厂,俨然就是一个小社会

李维平

四班三运转

20世纪80年代,在北方小城榆次,随便在街上闲逛,抬眼就能看到晋华纺织厂的工人。偶然去串门,就有可能碰到这样的场景,主人可能会做一个请勿打扰的手势,访客也会十分会意地予以配合,因为大家都清楚,此时此刻家里有倒班的晋华工人正在休息。晋华纺织厂的生产车间实行四班三运转倒班体系,所谓四班三运转就是每个一线工人,上两个早班(7:00-15:00)、两个中班(15:00-23:00)、两个夜班(23:00-次日7:00),之后休息两天,这样四个班次相互衔接,周而复始,长期循环。在这个仅有20多万城市人口的小城,这个万人大厂如此班次循环运转,整个城市的节奏也在随波逐流,出现上述情景也就不足为奇了。晋华人喜欢这样的倒班体系,尽管他们生产任务很重,工作很辛苦,尽管这样倒班极易造成生物钟紊乱,甚至长期以往势必透支健康,但是,无论哪个班次,紧张工作8小时后有大量白天时间可以自由支配,他们乐此不疲。这是晋华纺织厂的鼎盛时期,改革开放刚刚开始,人们对美好生活的期望日渐增强,作为与人们追求美好生活息息相关的纺织企业,计划经济配置资源而形成的纺织生产任务与日俱增。生产设备不停地运转,四班三运转的生产工人开足马力完成生产任务,劳动竞赛开展的如火如荼,劳动模范不断涌现,经常有刷新生产记录的报道让人眼前一亮。这就是四班三运转的魅力。

晋华女工的风采

晋华纺织厂的行业特性,造成了这家万人大厂以女工为主,女工多,美女就多,美女多自然就吸引众人的眼球,走在榆次的大街小巷,看到美女成群,大多是晋华女工。晋华女工——成为榆次小城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不仅如此,20世纪80年代,晋华纺织厂生产形势如日中天,在生产过程中,涌现出一大批生产标兵、技术骨干、革新能手及劳动模范,不断出现在宣传媒体上,成为人们仰慕的对象和学习的榜样。还是那个如火如荼的年代,晋华厂的生产满负荷,随之而来的是职工工资收入的大幅度提高,晋华女工的工资水平远远高于榆次职工平均工资水平,令榆次各行各业羡慕不已。基于以上原因,晋华女工成为榆次男青年谈情说爱、追逐伴侣的首选。于是,花前月下、林荫小道,男青年采用各种手段、各种套路,不遗余力地追逐着晋华美女,并且以此为荣,以此为炫耀的资本。

晋华的辉煌

晋华纺织厂创建于1919年,是清王朝衰败、民族资本兴起的见证者,也是抗击日寇侵略的参与者,晋华的工运史是榆次近代史的重要组成部分。新中国成立后,不论是国民经济恢复时期,还是社会主义建设时期,作为晋中支柱产业三纺两染的龙头企业,作为全国五百强、华北最大的纺织企业,晋华纺织厂在晋中经济建设和发展中的杰出贡献是无人能够替代的,核心地位也是无可撼动的。曾几何时,晋华兴则晋中兴,我记得地理教科书描述晋中经济特点——纺织工业发达。曾几何时,晋华歌舞团蜚声全国,并且培养出卢秀梅、卢兰成等著名艺术家。曾几何时,在中国社火之乡晋中,元宵节社火活动高潮迭起,然而,人们每每在夜色中翘首期盼、耐心等待,晋华社火作为压轴大戏,以其鲜明的地方特色、气势恢宏的盛大场面、璀璨夺目的视觉盛宴呈现在人们面前,足以让人感到不虚此行。曾几何时,晋华幼儿园、晋华小学、晋华中学、晋华技校、晋华医院、晋华商场、晋华体育场,还有那座纯正法式建筑——晋华礼堂,以及承载晋华人梦想的晋华街。

晋华,俨然就是一个小社会。

21世纪初,晋华厂在历经80多年的荣辱兴衰后破产了,它的破产,犹如一场大地震,让这座城市地动山摇。 这场晋华大地震带给了人们太多的思考。

有人说:晋华厂的破产,是长期以来晋华厂为社会创造了巨额财富,社会却为晋华厂反哺太少,以至于技术改造一直滞后,造成企业核心竞争力严重不足,最后在优胜劣汰中出局。

有人说:晋华厂的破产,是在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型过程中,适应能力差,在汹涌的市场经济大潮中溺亡的。

有人说:晋华厂的破产,是新形势下人们对纺织品追求的多样性造成棉纺行业全行业不景气而拖累的。

有人说:晋华厂的破产,是在国企改革进程中,企业内部职工思想教育的松懈,企业管理的日渐混乱,形成了很多的跑冒滴漏,蝼蚁之穴溃于千里。

我作为一个旁观者,对于这些道听途说根本就没有能力判断,也不想判断。

我曾经听到这样的故事:在晋华厂濒临破产之际,晋华工人众志成城、自愿集资,发誓采购最好的原棉,进行生产自救。但是,事与愿违,购回来的是假冒伪劣原棉,于是,晋华纺织厂最后的希望化成了泡影。 如果这是真实的故事,我无法想象当时的悲壮场景。

晋华厂距离\"百年老店\"只有咫尺之遥,也许让晋华人做一百个假设也不会料到。 晋华纺织厂破产了。 这成为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客观事实。

站在晋华空旷的厂区,会作何感慨?

前些日子,跟随市委宣传部采风,我来到晋华厂旧址,站在空旷的厂区,我的内心五味杂陈。

经历了百年沧桑、见证了晋华兴衰的老厂门依然屹立在那里,虽然它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威严,厂门外侧已经被个体商贩摆满了摊位,但是门楣上“晋华纺织厂”五个大字依旧召唤起人们的无限眷恋。 厂区内,右侧的八九幢建筑一字排开,是曾经的库房,现在十分空旷。据现场工作人员介绍,这些建筑虽然都是砖木结构,但是设计之合理、结构之精巧、工艺之精致让现在的工程师颇为赞叹!只可惜年久失修,显得很破败,工作人员正在加紧维修。

左侧的建筑群更显得破烂不堪,其实,这就是曾经创造无数辉煌的生产车间,大部分建筑里面很空旷,有的建筑在维修屋顶,有的建筑在修补断垣残壁,在一些建筑内,看到了部分锈迹斑斑的生产设备,似曾相识的纺纱机、织布机,还有我不认识的一些设备,相伴而行的工作人员介绍,这就是他们接手时的设备状况。设备之间、车间墙上依旧可以看到一些安全生产警句,以及生产计划、工作安排的墙报,一台挂钟时间定格在一个时点,仿佛确认一个永恒的瞬间。 此时此刻,整个建筑内安静的出奇,我的耳边却似乎响起轰鸣的机器声,眼前呈现出一排排整齐有序高速运转的机器,还有为之奉献青春的纺织女工,还有不断刷新的生产记录和不断涌现的劳动模范······

2019年是晋华建厂百年,晋华纺织厂没有能够把辉煌延续到今天。

可喜的是,市委、市政府决定在晋华厂区筹建工业遗址博物馆,以记录和展示这些渐行渐远的历史。现已以“晋华1919·中国营造大坊”开启新的征程。

晋华纺织厂当年闹红火

孟育斌

榆次的正月十五闹红火,真真是热闹。抬铁棍的、背背棍的、耍挖棍的,还有狮子滚绣球、二龙戏珠、划旱船、二鬼丢跤、踩高跷、扭大秧歌等等,使得榆次街头,人山人海,熙熙攘攘,榆次八角楼那儿,看红火的人浪一波接一波,涌来涌去。榆次十里八村的乡亲都汇集于此,还有太原的,也来看红火,凑热闹。

1980年代,每年正月十五,晋华纺织厂的红火在榆次街头占半壁江山。前纺车间、后纺车间、织布车间、二车间等闹红火的车间都想做自己的特色,我所在的机修车间白铁房负责为各车间加工,整天人来人往,都在催干活儿。有的让用马口铁皮做白云,有的让用白铁皮做镂空背景……我们用打包的铁丝做灯笼,把铁丝裁成一样长,在扳边机上扳好度数,在圆轴上一窝一压,用铁皮裁好,在点焊机上一点,三下五除二,灯笼架就做好了。忙里偷闲,我还用细钢丝做了个能转动的小六角的走马灯,用10号的钢丝做中轴,下边磨尖,六角平衡,点焊在中轴上,对角做了两个放小蜡的支点,用0.3厘米厚的马口铁皮做风扇,糊上红黄蓝纸,我不会画画,贴了几个小花花。晋华厂机修车间做铁棍,往年都是给别人当配角,有一年自己出铁棍,可把几个爱闹红火害玩逗的高兴坏了。主角是草原英雄小姐妹,背景是蓝天白云大草原,把蓝天白云做成能动的,抬起铁棍忽颤起来,白云在蓝天上漂来漂去。又做了几只小绵羊,小羊的眼睛用手电筒的小灯泡,涂上黑漆,忽闪忽闪,小羊的四个蹄蹄腿腿也是活的,还能打弯,抬起铁棍忽颤起来,就如在大草原上行走,栩栩如生,活灵活现,再配上小喇叭“咩,咩,咩”的羊叫声,暴风雪的呼啸声,耀眼的灯光照射的,过榆次八角楼表演时,电风扇吹上一点点碎碎的白毛扫地棉花,真和在暴风雪中搏斗的草原英雄小姐妹一样,身临其境。我们白铁房李师傅也去做了,能动的白云蓝天,能动的羊蹄蹄腿腿,电风扇吹棉花,都是他出的点子,别人协助帮忙改进完善。铁棍做好了,抬起来就路远没轻重,李师傅又说,能加上四个车轱辘就更方便了。大家又把小平车的轴加长,果不其然,推动起来轻松多了。但把抬铁棍的许多原汁原味的韵味,走起来颤悠悠的逗劲,抖劲,都改没了,只有在表演时才能看到。蒸喷制冷通风工段的做了一个挖棍,平时看不太长,表演时加了套管,从6米一下子成了9米多长,快够上三层楼高了,有人连表扬带骂“害塌天了”。上面坐的个小孙悟空,在北门外八角楼表演时,手拿金箍棒,腿上两串铃铛,哗啦啦地响,一会上天,一会入地,敢上九天揽月,敢下五洋捉鳖,落下时两脚乱晃,把不知谁家穿红袄袄绿裤裤小媳妇的花头巾给带到半空中去了,引得看红火的人群一阵骚乱。晋华纺织厂扛棉花包的师傅们背背棍,在路上扭得真好看,外号“太谷家”一个人背俩小孩,真有劲。人们专门用太谷话说“太谷家,武师傅,胡师傅,坐在树底下,喝杯水,看看书,你看舒服不舒服。”

正月十四,晋华纺织厂的红火在晋华体育场集中,是骡子是马,该拉出来遛遛了。一队西洋乐器,使劲地吹,一队中国锣鼓拼命地敲,装“晋华”大字的彩车,灯光灿烂,亮了半边天,放的高音喇叭,“沉睡百年,国人渐已醒……”,挖棍出来了,挖棍的造型是个火箭,左右摇摆,上下窜动,孙悟空坐在火箭上,金箍棒在看红火的人群头顶上乱晃,把堵路的人群往两边赶。铁棍出来了,前纺车间是《梁山伯与祝英台》,后纺车间是《小二黑结婚》,织布车间是《白蛇传》,二纺车间是《杨门女将》,压轴的铁棍是机修车间的《草原英雄小姐妹》,路两边人挤人,人挨人,人山人海,好多人看得目瞪口呆,跟着走,跟着看,涌过来,涌过去。汽车拉的发电机轰轰地响,背棍夹在机修车间铁棍的前边,横冲直窜,扭打起来,闹起来。抬铁棍有许多技巧,讲究,特别是抬头排的四个人,走一步,颤三颤,走起来要弯腰弯腿,晃摇地走,才能把铁棍颤起来,晃起来,铁棍才有看头,还要有人压杠子,才能一起忽颤,一起晃。正月里,天还很冷,头排的四个人特别累,抬得特别起劲,汗水直流,但谁也想去抬头排,那儿最出彩,也最好看,周围看红火的人给抬铁棍的人直叫好,我们的铁棍十六人抬。晋华纺织厂的红火走走停停,表演一阵,又走。晋华厂前四家的铁棍全靠人抬的走,就机修车间的铁棍,往高一架,放在轮子上,推着走。我也是抬铁棍的,其他车间的人羡慕坏了,好多人都过来看,左瞧瞧,右瞧瞧,还有人蹲下身子看铁棍装的车轱辘。终于到榆次八角楼广场了,正儿八经的表演开始了,抬铁棍的领喊手拿小喇叭使命地扯着嗓子喊,“大家抬头是往上瞧。”“瞧见了。”“晋华的铁棍好不好?”北门外广场看红火的人,还有我们抬铁棍的一齐使劲呐喊“好,实在好!”“啊呀呀”“实在好!”“啊呀啊呀啊呀呀!”“实在好了实在好!”呼喊声在北门外广场此起彼伏。用时髦的话叫互动,老话是起哄,凑热闹,闹红火。我们正抬着铁棍忽颤,上来一群头上扎毛巾的农民,把我们替下了,我们穿的是劳动布工作服,他们是一身黑布衣,头上扎着白毛巾,比我们忽颤得好,花样还多,两手不扶抬杠,甩开膀子,晃着胳臂使劲地颤,累了换肩膀把头一低,就从左肩膀换右肩膀了,两脚走的小碎步,一点一点往前挪,或一点一点地往后退,一步三忽颤。大冬天,汗水从头发里,从脸上,流到抬杠上,全身心的投入,整个人都融进闹红火了。其实这群人才是抬铁棍闹红火的行家里手,只不过我们的铁棍比他们的铁棍做得漂亮,技术含量高,舍得下成本,灯光亮堂堂的,表现得人物活灵活现,吸引得他们跑过来凑热闹,过一把抬铁棍的瘾。我们做得好,他们抬得好,看抬铁棍的观众又是一道靓丽的风景。这时领喊发现人群中有个漂亮的小媳妇,灯下观美人,越看越好看,就开始起哄“红头巾媳妇妇好不好”,“好,实在好”,“啊呀呀”,“实在好”“啊呀啊呀啊呀呀”“实在好了实在好”。一阵起哄,把个小媳妇妇羞骚得脸红脖子粗的从人群中退出去了。正月十五晚上,天上是圆圆的月亮,榆次街头灯火通明,相辉互映,卖元宵的、卖灌肠的、卖豆腐脑的、卖驴肉夹饼的、还有卖琉璃咯嘣的,有的人拿的琉璃咯嘣不用嘴吹,用手掌捏气,也能咯嘣咯嘣地响。看红火的人一群一群地往街上走,一阵骚动,各家的红火出来了,张庆的铁棍过来了,使赵的旱船过来了,郭家堡的背棍挖棍过来了,看红火的人群都掂起脚尖往东看,大冷的天,跺跺冻麻的脚,搓搓冰凉的手,悄悄地嘀咕,晋华厂的红火还不来?翘首间,军乐队来了,锣鼓队来了,晋华纺织厂的红火,从猫儿岭终于来了,火树银花不夜天,亮堂堂的占了半条东顺城街。晋华纺织厂的铁棍都改成车推了,行进的速度比正月十四快了许多。正月十六,闹红火的速度就更快了,榆次大街上,北门外看红火的人明显地也少了许多,我们在北门外八角楼广场表演完,推起铁棍就往晋华体育场猛跑,大街上看红火的人跟着也全散了,大家都急着回家看香港电视连续剧《霍元甲》,一个《霍元甲》,把榆次人看红火的心都搅乱了,万人空巷。

段保明:逝去的榆次晋华街

咚咚的重锤声,吭哧吭哧的挖掘声,此起彼伏,不分昼夜地响动,开始拆晋华街东面四栋楼房,拆迁声敲打着左邻右舍的心房,震颤着工人师傅的心灵。

一九一九年夏,闫锡山叔丈在榆次城北立起了界碑,于是有了晋华厂,厂子有了,就有了晋华人,要吃要住,二十年代初派生了晋华街。晋华街,在厂子西面,南北走向,中间是马路,东西各有三十排平房加院子的面积,西南拐角稍有延伸。近百年了,说起晋华街,有拉不完的故事,东面排房,工友宿舍,中间第十八排,五六十年代,工人文娱活动场所,叫工人俱乐部。西面排房,一九六二年发大水倒塌重建,靠南有两排左右面积,是晋华食堂和大餐厅,前些年风靡榆次的香酥鸡、清蒸白鳝、家乡过油肉等就岀自晋华食堂名家之手,嘴馋的人老想着好吃吃。

随着生产的发展,社会的前行,晋华街逐步进行着改造,东排房从七六开始盖楼,先建了一、二号楼,面朝西,背靠东,四十年来,工人师傅们住着朝西的东房,夏天晒着,冬天冻着。接着从北向南,先后盖了二层、三层、四层、五层、六层,共十五栋楼。捉摸着挺有意思,十五栋楼十一个样式,特别是七、八号楼,叫什么叠式楼,土中带洋,中西合壁,成了师傅们茶余饭后的笑柄。西面排房,八十年代厂子效益好,建起了两座二层小楼,中间一小院儿,晋华幼儿园,二十一世纪初,当时厂领导,紧拽晋华改革的势头,靠南拆了几排平房,沿马路走向建起了十六号楼,旁边小二层盖起澡塘、理发店,完成了厂里改善职工住宿和生活条件的最后使命。

今年蕴华街改造是政府一号工程,听说投资九十亿元,要拓宽蕴华街,改造大同桥,一会儿说要高架,一会儿说要深挖,无论咋改造,反正晋华街碍事,一开始说拆十六号楼,后来从中间开刀了,四栋楼八排平房,一个多月前,老住户都搬走了,剩下三分之二的楼房、平房老师傅们,又有了消息,拆迁办开始挨家挨户丈量,听说十月份搬迁,一是改造工程需要,二是天凉了,无法集中供热,怕这些破产工人冻着。

时代在前进,社会在进步,百年沧桑的晋华厂,七年多前破产了,原先的老人、后代人,嫁接到了新枝上,脱胎换骨,游走在生存的边沿上。今天,近一个世纪的晋华街,随着城市的改造,行将远去。破败的晋华街,马路旁,人们三三两两议论着寻找栖息的信息,恋恋不舍地留着走后联系的方式,一些搬走的师傅,时不时回来,再瞅一眼正在拆塌的旧居,蹲下身子,摸一摸相伴多年的破砖碎瓦,闻一闻扑面而来的尘土,呛鼻、辣嗓子,回味!

别了,即将逝去的晋华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