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无可用车辆”“当前排号22位”……在岭南天地附近工作的李先生发现，最近一个多月来，滴滴叫车似乎没那么“方便”了，不仅接单时间长，而且派单距离也越来越远。本以为是因为网约车司机变少了，但不少司机却说，“我就在岭南天地附近，平台却迟迟不派单”。
一边是市民叫车不得，一边是网约车司机无单可接。南方日报调查发现，近两个月来，不少市民反映网约车越来越难等的现象。网约车司机都去哪了？
抽成多奖励少
司机不开网约车
每天上午十点到十一点或晚上八点到九点，在岭南天地附近工作的李先生几乎都会使用滴滴平台叫车，是滴滴平台的“老客户”。
“按道理说这两个时间段都是叫车高峰，过去10秒内就有车接单，可现在30秒钟接单已经算快，有时候甚至1分多钟都没有车接单。”李先生说，不仅接单时间变长，距离也更远了。“以前车距离我的所在地大约1公里，一两分钟就能到达，现在经常是车从2公里外来。”
如果遇上上下班高峰或者恶劣天气，网约车平台接单的情况就更糟了。李先生还发现，与过去不同，近段时间乘坐的网约车，几乎没有外地牌照车辆。“滴滴司机他们告诉我，现在外地车没有了，车少了是事实。还有的司机觉得收入没有以前高，也不愿意开了。”
李先生叫不到车，而滴滴快车司机也反映自己接不到单。有数位滴滴司机告诉记者，自己经常遇到半小时才有一个单的情况。一位经常在岭南天地附近“转悠”的快车司机说，在晚上八九点的“黄金档”，他最长曾经等了快一个小时才接到单。
“平台抽成多，奖励也没有以前多，很多人都不开了。”对于派单越派越远的情况，他们也觉得很奇怪。有司机说，自己在汾江路附近，接到普君新城的单，“开过去都好几公里了，感觉划不来”。一位快车司机说，自己只做晚班，晚上6点多出车，2点多收工，以往一班能跑四百多元，现在只有两百多元。
今年5月，佛山市交通、公安部门联合约谈滴滴公司，要求其清理不合规车辆和人员。据滴滴平台佛山团队透露，平台已经通过屏蔽外牌车辆、协助佛山警方严打黑产刷单诈骗、人脸识别等技术，截至目前共清理了数万台不合规车辆。
“接下来平台还将继续按照政府部门要求清退不合规车辆，主动清理如驾龄小于3年的司机、车龄大于5年、轴距不达标等情况车辆。”滴滴平台佛山团队表示，由于目前平台正对现有的车辆和运力做合规化引导转化，短期内对应答率会造成一定的影响。“建议用户出了通过快车、礼橙专车等打车方式外，还可以通过预约或拼车等多元化、共享出行的方式，解决出行需求。”
看中监管体系成熟
决定重返出租行业
李先生觉得现在用滴滴叫出租车，反而比叫快车更快。但出租车司机的反应是：“快车少了？我们生意也没多好啊。”有出租车司机说，前阵子清理滴滴违规快车，本以为生意能好一点，但“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今年29岁，来自湖南的陈师傅加入出租车司机行列已经有7年。他一般从下午3点30分开始上班，直到凌晨3点才下班，12个小时里平均接单量约为20单。
“八成是路边招手即停的客单，约两成是通过滴滴平台交易的。”最近陈师傅感觉滴滴派单少了，而且距离变远了。“大约2.5公里左右的接单距离，送客距离只有1公里左右。这种单子利润很低，又费时间。”陈师傅还发现，有时候乘客就在他面前通过手机叫车，而他却没办法接单，感觉很无奈。
出租车司机黄连平（化名）也感觉，虽然出租车接入了滴滴平台，但接单量却不多，高峰期司机只能“听单接人”。对于司机反映的订单数量波动的问题，滴滴平台佛山团队回复称，网约车采取的是 “智能派单”模式。
当乘客发出订单后，滴滴平台系统会自动在起点周围一定距离范围内筛选出符合条件的在线车主。然后，会根据路面接驾距离、服务分等因素，对每一个符合条件的在线车主计算出一个综合得分。最后，此笔订单会指派给综合分数最高的车主。
“影响综合得分的最重要因素是路面距离，距离起点的行驶距离越近，综合得分越高。另外，服务分的高低也会对综合得分产生影响。在与其他车主距起点的实际行驶距离越接近时，高服务分的车主在综合得分上的加分优势就越明显，也更有可能获得这笔订单。”滴滴平台佛山团队说。
来自湖南的毕会盘（化名）8年前就是一名出租车师傅，那时一个月最多能挣到近万元。两年前，网约车发展迅猛，看着身边的同行转行开网约车赚得盆满钵满，这位熟悉佛山路况的“老司机”也加入了滴滴平台，成为一名快车司机。
“但发现网约车不好做。私家车耗油多，风险都要自己承担，而且网约车并没有营运许可，各方面的维护和保障算起来，不划算。”毕会盘只做了一个月的网约车司机，就重返出租行业。
在他看来，虽然滴滴平台不用缴纳租金，但要“抽成”，不少快车司机看中的是平台的补贴。“平台补贴与客运行业实打实的营运收入不一样，司机也不可能一直靠补贴存活。另一方面，快车的不确定因素太多了，而出租车公司按规定购买社保，政府也有较为成熟的监管体系。”毕会盘说。
网约车司机争夺大战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考虑”
面对市民强大的用车需求，各个网约车平台都在争夺司机。目前除了滴滴平台以外，佛山还有嘀嗒出行、曹操专车、出租车等用车平台。
在司机管理方面，滴滴方面推动合规化引导工作，同时推出了一系列优惠措施。“目前滴滴平台司机工作的饱和度处于高位，整体收入平均水平也是大于佛山的平均工资水平。对于整体服务意识和出车时间有一定基础的车主来说，目前的收入仍是在不断提升之中。”滴滴平台佛山团队回复称。
针对佛山市场，滴滴方面推出了针对司机个人以及接单一系列的奖励措施。如车主保障计划、司乘安全保障、加油、线下餐饮等福利，8月份针对服务较好、派单距离较远的订单、司机完成一定数量的订单、早晚高峰拼车订单、极端天气下出车等情况都会给与奖励，对于乘客爆料投票选出的“佛山月度好车主”也会给与相应的奖励。
在司机们看来，他们与平台是单纯的工作关系。“都是开车，开哪家都是开，只要能挣钱就可以。”有14年开出租车经验的黄连平说，很多同行会同时注册几个平台，哪里有单就去哪里。
新网约车平台的出现，吸引了一些司机加入。从佛山中心城区驶向南庄绿岛湖的路，曹操专车司机曾煜（化名）刚刚熟悉起来。
十五天前，曾煜换了一份工作，从广州滴滴师傅变成一位佛山曹操专车司机。穿上统一、干练的衬衫工服，戴起暗蓝色的领带。“以前跑滴滴都不用穿制服，一时间还有点不习惯。”曾煜说。
曾煜介绍，曹操专车给司机的薪酬待遇采取“底薪+补贴”的模式，乘客支付的车费并不与司机分成。“底薪1720块钱，加上各种补贴，但是油钱需要自己出。”曾煜说，他一般两天就要加满一缸油，大概花销在两百多块。
然而，司机要获得专车补贴，必须每天跑满12单以上。这往往意味着需要工作12个小时。“现在每天如果跑到17单以上，还可以拿到公司给的100块奖金，但就需要全天都在工作。”曾煜说。
相对自由的工作节奏，是曾煜选择成为专车司机的原因之一。曹操专车给司机规定，除早高峰早上7-9点、晚高峰下午6点-8点两个时间段受雇司机必须接单载客以外，其他时间司机都可以自由支配。
相比在广州跑滴滴，曾煜目前的收入水平有所下降。“以前在广州跑滴滴，拼一点一个月可以拿到10000元以上。”随着曹操专车的奖励金要求越来越高，要获得与原来同等的收入水平司机就需要工作更长时间。“最开始的时候做满12单就能拿到奖励金，但是这个标准后来提升到17单，听说之后还会调整到19单。”曾煜说，这就意味着一天必须工作13-15小时以上。
“出租车份子钱太高，网约车接单门槛变高，专车工作时间又长，每天工作下来，每个平台工作的收入差不多。”黄连平说，身边有多位同行从快车回到出租车，但转行的更多。“我也想转行了，但离开了也不知道可以做什么，还是再看看行情吧。”
对于未来要继续为哪个平台服务？每个网约车司机都有自己的考虑。
（应受访者要求，文中均为化名）
1.(多选题) 你平时通过什么方式打车A：路边随手招B：滴滴打车C：曹操专车D：嘀嗒出行2.平时打车出行，平均需要等待多长时间？A：5分钟以内B：5分钟到10分钟C：10分钟以上3.平时打车难吗？A：不难，挺容易就打到车了B：一般还可以C：有点难D：很难 提交
【撰文】高绮桦 梁志毅 实习生杨晖桃
【作者】 高绮桦；梁志毅等
【来源】 南方报业传媒集团南方+客户端 城市方法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