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雅玲 中国外汇投资研究院 独立经济学家
最新土耳其6月通胀达到78%接近80%的水平,其实从2017年以来该国物价水平持续上涨,能源和其它商品成本飙升的背景下,目前该国物价水平直逼24年高位。尤其回顾土耳其多年作为国际市场焦点关注,其汇率、利率跌宕起伏超出所有国家,但至今土耳其并未爆发危机事件,目前形势尤为值得关注潜在风险。
1、土耳其欧洲模式连带是通胀背景与渊源。土耳其石油和能源完全依赖进口,虽然其国家位置地处亚洲板块,但经济模式与文化理念却是欧洲化,进而目前俄乌冲突对欧洲大陆的能源刺激的通胀也难以逃脱。土耳其官方数据显示,该国交通成本上涨123.4%,非酒精饮料价格上涨94%,家庭用品价格飙升81.1%,这都助推整体通胀上涨。土耳其由于对外依赖型结构,其进口能源成本上升导致土耳其贸易赤字创历史新高,5月贸易逆差创历史新高。土耳其统计局表示,这一差距较上年同期扩大155%至106亿美元,而1-5月缺口为432亿美元,较上年同期增加136%。其中5月出口同比增长15.3%至190亿美元,进口增长43.5%至296亿美元,而矿物油进口增长124%至69.4亿美元。土耳其矿物油是能源支出的一个重要指标,加之钢铁进口增长32.9%至31亿美元,对标汽车出口增长31.4%至20.2亿美元,这表明欧洲需求复苏减弱,出口占进口的比例为64.2%,低于上年同期的79.8%。特别值得关注土耳其是东南欧进口俄罗斯天然气最多的国家,目前俄乌冲突是土耳其通胀上涨的必然性,土耳其能源业严重依赖进口,连带欧洲大陆的通胀上涨加之土耳其的偏激就成为目前局面的侧重。
2、土耳其创汇能力与政策失控相抵风险并举。除上述土耳其压力之外,其另一面则是土耳其规避风险的重要参数与抓手。土耳其贸易部长表示,6月土耳其出口额同比增长18.5%达234亿美元,这一出口额创造了土耳历史上单月最高出口规模。今年上半年土耳其总出口额达到1260亿美元,对比6月土耳其进口额达到316亿美元,其中能源进口达到81亿美元,占比超过进口总额的四分之一。目前土耳其600亿美元外汇储备一方面来自特有出口优势,短板是旅游受限压制严重;另一方面则是汇率与利率受制严重,6个月利率维稳凸显货币政策艰难性。土耳其政府对货币政策干预导致影响不良是核心之点,自2019年以来其任命4名央行行长,并解雇了抵制降息的银行家。今年以来受疫情影响国家的央行反复激进加息并未触动土耳其,土耳其央行已经连续6个月未定利率14%不变。同时外国投资者一直在抛售土耳其资产,而土耳其人一直在将其储蓄转换为外币和黄金。然而,今年以来土耳其货币里拉暴跌45%,但2022年土耳其经济至今依然维持3.5%的增长,尽管这与2021年经济增长11%差异较大,通胀飙升和货币贬值叠加是制衡经济重点与难点。土耳其是2020年为数不多几个扩张的国家之一,这主要归功于央行一系列降息举措,利率下调500个基点至14%对经济计划推动增长、就业、投资、出口有一定帮助,但降息对经济增长负面影响也是目前的结果。
土耳其近期外汇储备变化动态
3、土耳其货币自由度超出机制市场完善程度。土耳其一直是新兴市场货币风头,也是聚焦重点,主要原因就在于土耳其资本管制超前,货币机制与市场制度任由游资进出自由的氛围,尤其周边国家的东欧投资者为主,里拉大起大落完全是因为土耳其资本账户完全开放,热钱出入自由,大量国外投机性基金以房地产为主造成热钱大幅流入流出,金融市场包括货币市场动荡在所难免。尤其这一轮半年的里拉贬值更是美元升值对标的直接结果。美元指数从96点上至105点升值9.3%,土耳其美元化程度较高、对外债和外部投资过度依赖美元。数据显示土耳其外币债务主要是美元,其占到经济比重30%,里拉贬值将是其外债加重的恶化形势相当严重,无力偿还外债一直是里拉货币被炒作的焦点。因此值得思考:新兴市场经济结构与周期规律处于下行被压制时期,发达国家经济为主的世界经济增长与新兴市场国家普遍不及预期和分化反差形成鲜明反比,由此外国资本对冲套利掠夺性和投机性对标新兴市场处于积聚期,梯队式炒作新兴市场货币组合一波波不断加码,时差、利差、汇差迂回之间对新兴市场不安逸或破坏性显而易见。因此,新兴市场国家需要关切自己实际能力的现状,尤其需要合理采取适合自己控制力的开放节奏与速度,这是国家金融安全的关键一环。
土耳其表面看是内部机制与结构问题,但实际还是竞争力不足与结构性缺陷为主,尤其地缘政治因素的搅扰更不可掉以轻心。土耳其新兴市场范畴与俄罗斯属于新兴市场是否有关联则是两者风险不可忽略的重点。预计下半年以土耳其因素看俄罗斯危机或是一种新角度风险预警与逻辑焦点。新兴市场看似内部矛盾为主动荡不定,但致命之处则是外围竞争力角逐的投机风险,金融危机值得提防与警惕。预计土耳其因通胀加剧货币贬值将刺激避险不可抗力,金融危机或难以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