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牧之(张牧之原型)

姜文《让子弹飞》这部电影上映12年了。

不少朋友表示自己看了很多遍,甚至隔一段时间就会再看一遍,足以见得这部作品的魅力。12年简直就一眨眼的功夫,我也从一个初涉社会的年轻人,活到了中年。

直到最近几年,读了很多教员的文章,对教员有了一些浅显的理解;再去看这部电影时,便感觉姜文似在向教员致敬。


一、张牧之的理想

中国的历史古老。“古老”不仅是对“长度”的形容,也是对人心的说明。

自古以来,我们传承到一种感受,就是对强权的恐惧,也流淌着对于强权的渴望。这种恐惧和渴望,像是血继界限印在了基因里,自然而然地发生着。

“民不与官斗”、“莫做出头鸟”,是警示人们要慧眼观察,别匆忙忙丢了小命;“学而优则仕”、“鲤鱼跃龙门”、“习得百般艺,货与帝王家”,是宣导阶层逾越的美好;“996是福报”,是当代经济寡头对剥削压迫的新解释。

两千年来,凡人的一切一切努力,大概都是为了尽力跳出那个深坑泥潭(命运只能受别人掌控),一跃进入那个可以被别人羡慕、或是被别人恐惧的阶层(可以掌控别人命运)。

推测张牧之生活在100年前,若我们现代人穿越回到100年前,面对黄四郎大老爷,你大概会笑呵呵地说,“哈,我不怕,我不要跪!”;事实上,你要感谢教员给你说这句话的勇气,放在一百年前,还真由不得你不跪。

黄四郎在南国就是强权,大家自然而然跪下了 —— 这个跪,要么出于对强权邪恶面的恐惧、要么出于对强权和善面的感激、担心其倏然消逝的另一种恐惧罢了。

但张牧之的理想,恰恰就是要教人民站起来,不准跪。

张牧之的理想

这简直就是教员的投影 —— 翻遍历史书,两千年来,孔、孟、理、心、法家、天下大同,一切美好的修身修心之学,一切流芳百世的大家,连一个论及此事的人也没有。

教员所努力的,不仅是让人民从物理上“站起来”,更是要从心理上“站起来”。在旧烈火里诞生的他,又立志于扑灭这烈火,两千年来,教员是第一个。


二、张牧之的阳谋

电影的最后半小时,进入张牧之与黄四郎的斗争。

张牧之一回城,就组织当地媒体花鼓队,传唱“三日斩黄郎”,按照传统中国的谋术,这不是正常的打法 —— 传统谋术讲“韬光养晦”、“阴蓄死士”、“惑之而后战”,讲究不动声色的“阴谋”,而张牧之却反常地用了“阳谋”,即“宣敌我之道而告四方(把敌我双方的目的、行动均公之于众)”,这是罕见的 —— 甚至,在真实的历史上,只有教员运用过这种手法!

张牧之的阳谋

“阳谋”的助手是宣传媒介,不使用适当媒介将“敌我之道”宣传出去,就不是一个合格的“阳谋” —— 张牧之使用的是鹅城花鼓队,真实历史上,教员使用过印书成册、新华社等媒介。

深入研究教员使用“阳谋”的背景,有如下特点:

敌强我弱,我却掌握“历史的大规律” —— 人类上的屠戮者、侵略者终究是失败的结局,令敌震惧:《论持久战》;敌之阴谋引人愤慨,“宣其道”可令敌褪去伪装、撕破脸面、无处遁形:《为皖南事变发表的命令和谈话》;敌之表里不一,阴谋隐现,正面点评,令其忌惮声誉:《关于蒋介石声明的声明》《评蒋介石在双十节的演说》;

黄四郎的震惧

诸位,要知道,运用“阳谋”,需要一个必须的、先决的条件:就是要相信人民会站到你这一边,即便你很弱,但是只要唤起人民的帮助,你就能获胜 —— 这一点是“阳谋”的根本。就如教员在其千古阳谋《论持久战》中指出的那样:“战争的伟力之最深厚的根源,存在于民众之中。”

张牧之的台词,“话不说出去,事就办不成”,恰如对教员的追忆。


三、张牧之的“枪杆子理论”

民众是弱的,心理上是弱的,因为历史上还没有过成功的农民起义,物理上是弱的,因为手无寸铁。

教员在1938年《战争与战略问题》中提到 “劳动人民几千年来上了反动统治阶级的欺骗和恐吓的老当,很不容易觉悟到自己掌握枪杆子的重要性……我们可以说,整个世界只有用枪杆子才可能改造。我们是战争消灭论者,我们是不要战争的;但是只能经过战争去消灭战争,不要枪杆子必须拿起枪杆子”。

张牧之发钱给老百姓,黄四郎出动马车,就能全部收回来;但是张牧之发枪给老百姓,黄四郎就没那么容易收回去了 —— 受压迫的人民,拿到了枪,就感受到了枪可以保护自己 —— “枪真香” —— 枪在了手,他们也就敢于去反抗压迫。

这几乎是对于教员“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的纪念,没有武力的正义,是一只藏在故纸堆里的潮虫,自以为可以咬穿书籍露出身躯,事实上却徒劳无功。

吃饭请客,动笔声讨,得不到正义 —— 教员是第一个觉悟到这一点的人。


张牧之的孤独

张牧之是清醒的,也是孤独的。

在斗争中,同伴不能完全理解他的高瞻远瞩,在斗争胜利后,他的同伴也不能继续跟随他的理想之路。

告别

斗争胜利了,张牧之的同伴们却要离去了,他们想要新的、快乐的生活;他们不渴望实现张牧之的理想 —— “鹅城有公平”、“站起来不准跪”,他们觉得那样不轻松。

张牧之有些怅然,他望着曾经的同伴渐行渐远,骑着白马的身影显得苍茫和孤独。

孤独的理想者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余光里,好像看到了教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