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历史无比沉重,请严肃对待。
图 | 我国使馆被炸
1998年,以美国为首的北约诸国,以“科索沃人权”为由,介入地区事件并干预南联盟主权,之后凭借武力优势提出《科索沃和平与自治临时协议》,而这份看似“普通”的协议,其内容对南联盟而言却是丧权辱国的,毫无疑问,南塞代表团拒绝签字。
1999年3月19日,英法两国外长宣布“谈判无限期延长”,这就意味着谈判破裂,战火即将蔓延。
3月24日,是南斯拉夫人民难忘的日子。
这天晚上8点,以美国为首的北约组织,开始了针对南联盟的第一轮空袭,炮火先后覆盖了普里什蒂纳(科索沃首府)、波德戈里察(黑山共和国首都)、克拉古耶瓦茨(塞尔维亚中部城市)、巴达伊尼察等重要城市。
面对武力攻击,南方一直坚守底线没有妥协,于是空袭力度逐渐加大,轰炸的目标主要有两个,一是南联盟的军队、二是军事设施。在经过多番轰炸后,南方依旧没有妥协的意思,于是北约方面,竟把炮火对向了南斯拉夫人民。
图 | 北约入侵南联盟形势图(部分)
从4月1日开始,北约方面的轰炸机瞄准了南联盟政府机构、重要的民用设施,毫无疑问,他们将战火直接吹向了无辜的人民。市区内的热电厂、近郊的炼油厂、油库先后被炸,整个城市笼罩在浓浓的黑烟中,一个星期尚未散尽,全城陷入断电缺水的危难境地。
出人意料的是,北约竟又把炮火对准了“国际列车”。12日北约轰炸了一列从贝尔格莱德开往希腊索伦市的国际列车,导致一节车厢被毁、三节车厢起火后脱轨。要知道,被北约轰炸的列车上,多是各国平民。
列车被炸后,南方立即进行了跟踪报道。统计结果显示,此次轰炸造成55人死亡,多人受伤。4月21日,北约又轰炸了塞尔维亚社会党总部大楼,这是当时南斯拉夫的最高建筑,共25层,驻有20多家公司,而北约的轰炸却是无差别的。
北约的轰炸密度越来越大,我国驻南斯拉夫大使馆也深受影响,工作人员的工作、生活都变得十分艰难。使馆人员每次外出,无不冒着北约的炮火,以致采购食品、蔬菜,都成为了危险任务。而断电、断水则是家常便饭。蜡烛,在此时成了主要的照明用具。由于经常断水,于是使馆内大盆小罐都储满了水,就连浴缸内都注满了清水,艰难如此。
图 | 我国驻南联盟大使馆
可即便这样,也避不过北约的炮火。
“黑色星期五”1999年5月7日,是中国人民难忘的日子。
这天晚上大约11时45分,一场震惊世界、亘古未闻的浩劫发生了。
北约的B-2轰炸机,向中国驻南斯拉夫联盟大使馆投下了三枚精确制导炸弹,爆炸声似天崩地裂,使馆大楼一阵猛烈晃动,就好像发生了强烈地震。使馆内固定的玻璃窗都被推到房子里,天花板下坠,墙皮脱落,屋子里的灯具破碎,玻璃横飞。碎玻璃、混凝土块,稀里哗啦地打到床上、沙发上......
据我国驻南联盟大使潘占林回忆,发生爆炸后,他的第一念头是北约在轰炸使馆旁边的电力设计院,但等他出门一看才发现,被炸的就是我国大使馆!
图 | 我国使馆(左一)、美军军机
被导弹击中的瞬间,使馆大楼浓烟四起,烈火熊熊。在接二连三的导弹下,水泥块乱舞在半空,外墙大多坍塌,使馆内原本生机盎然的草坪,此刻成了废墟场。受轰炸影响,使馆内起火导致食堂内煤气罐发生爆炸,5个大煤气罐造成了严重的二次灾害。
谁也没有想到,我国大使馆竟会被轰炸!
没过多久,有些同志已经从大楼里撤了出来。
从外面望去,整个大楼燃起了熊熊大火,硝烟弥漫,楼梯遭到破坏,各种建筑材料密密麻麻地垂挂下来。第一批撤出来的人,都是还没睡的、在楼下办公的或者对楼体极为熟悉的人,他们或从窗户跳出,或靠平时对大楼的熟悉,摸着铁索沿着破损的楼梯撤出来,大概有七八个人。
但还有许多同志,并没有安全撤出。
据潘大使会议,在5楼值班室和4楼宿舍内,有两名负责使馆重要资材的同志值守,而在第一批撤出的人中,并没有他们。他们一个睡在五层的值班室,另一个睡在四层的宿舍。四层的小郑已经受伤,脸上鲜血直流,五层的小王没有受重伤,他忙摸索着下到四楼,见到小郑后一把拉住就往楼上跑。
小郑也明白,有一件比生命更重要的事要干。他二人回到五楼,找到四箱国家重要资财后,冒烟突火往下走,跌跌撞撞来到三楼。在使馆的应急准备中就有要求,因此一旦发生意外情况,四箱东西拿起来就可以转移。他们知道,这东西比生命更重要,国家利益高于一切!
此时,其他未撤离的人员也都集中在了一个小平台的房间里,楼梯已经被炸毁,于是大家把窗帘拧接起来,做成绳索。撤到楼下的人找来了梯子,从地面搭到了二层平台。一条简易有效的营救通道,在匆忙中搭了起来。
第一个从营救通道系下来的,是那四箱重要资财,紧接是负责保护这批资财的小王和小郑,他们寸步不离地守卫着这批国家资财。
图 | 被炸的楼体
就在这时,南斯拉夫的急救车赶到,大家把受了伤的小郑先送上了车,紧接着是满脸是血的一等秘书曹荣飞、头颈和手臂均已受伤的刘锦荣、脚部扭伤的文化参赞刘新权,楼下的同志安排有序,受伤严重的人都被送上了救护车。
这时,大楼的火越来越大,浓烟更加呛人,在危楼里多逗留一刻, 就多一分生命危险。但大家都自觉发扬先人后己的优良作风,先抢救国家资财,再送重伤员、轻伤员,最后是未受伤的同志,一切都井然有序。
值得注意的是,这个顺序没有人规定,也没有人命令,这是渗透到大家血液里的使命:把生存的希望让给别人,把死亡的危险留给自己。
五颗炸弹,弹弹分明好端端的使馆大楼,转眼间成了一片废墟。
轰炸我国大使馆的炸弹,足足有5枚,而且每一枚的弹着点都很特殊。
第一颗炸弹斜穿大楼,从顶层一直穿透到了一层,对整个楼体造成了严重破坏。炸弹穿插至一层墙角时发生爆炸,瞬间炸出了一个数米深的大坑。因为是在一层墙角,所以整个楼体都发生了倾斜,半边山墙向外倒塌。宿舍就在弹着点附近,炸弹威力巨大,致使住在宿舍里的邵云环当场牺牲,曹荣飞、刘锦荣和小郑三人重伤,另受伤的有十余人。
第二枚炸弹落在使馆的正中央,从楼顶直穿而下,而且越往下破坏力越大。处在三层的大使办公室受到严重破坏,由于爆炸产生高温,使得办公室里边一个小卧室中弹起火,就连床的铁架子也多被熔化。 炸弹穿透至二层时,直接毁了使馆会计室,导致多年账目被焚毁,其他物品也都化为灰烬。炸弹爆炸于一楼大厅,现场一片狼藉。两枚炸弹,都是穿透楼体,从楼底侵入于一层爆炸,而第三枚也有相似的情况。
第三颗炸弹也是斜穿大楼,落在使馆的西北角,而后层层穿炸。不幸的是,这枚炸弹造成两名同志当场遇难。当时,《光明日报》记者许杏虎和夫人朱颖出差南斯拉夫,就住在我国大使馆内,他们所住客房恰恰在办公楼的西北角,而第三枚炸弹不偏不倚就落在了西北角,致使二人不幸遇难。
第四颗炸弹是从“地面窗”直钻地下室。使馆楼体内有个一半在地面上的窗子,而第四枚炸弹就落在了此处,穿过窗户直接钻进地下室,在俱乐部大厅爆炸。炸弹威力巨大,导致整个地下室钢梁、铁架、破墙、乱砖都搅做一团,整个楼体都为之震动,而且还引爆了新灌满的五个大煤气罐,如同五颗炸弹一样威力巨大,爆炸后的空罐有的挂在使馆围墙的铁栅栏上,有的散落在 几十米外的院子里,有的飞到了院墙外。幸亏在轰炸开始前,大家都因地下室断电而离开了,否则可能无一幸免。
第五颗炸弹直奔潘大使而去。第五颗炸弹,落在了潘大使所住的官邸的正中央,穿屋破顶直袭而下,并且一直钻到了地下。幸运的是,这颗炸弹没 有爆炸。但它的巨大的冲击波使,严重损毁了官邸。
正如潘大使后来所写:如果这颗炸弹爆炸,整个官邸将被化为残砖断瓦,牺牲者名单上,还会再添一个名字——潘占林。
图 | 潘占林大使
如此精准的打击,很难让人相信是北约的失误。
美方混淆视听轰炸大使馆的元凶,就是美国和北约,这一点毋庸置疑。
我国大使馆被炸,是北约欠的血债,这一点毋庸置疑。然而,在轰炸过后,迟迟不见官方正式道歉。
但是,在北约轰炸中国驻南联盟大使馆后,在以美国为主导的西方舆论场上,各种流言蜚语却不胫而走,许多为美国或北约服务的媒体,当即为其炸馆行为辩护,或事后寻找借口。这种混淆视听的说法,主要有三种。
第一种说法:轰炸针对南斯拉夫总统米洛舍维奇。他们扬言称,美方获取确凿情报,证明米洛舍维奇避难在中国使馆,于是断然采取行动。
第二种说法:米洛舍维奇要于5月7日夜来中国大使馆参加招待会,这实际上是上面说法的变种,只不过西方媒体找到了一个所谓的“口头依据”而已,可依旧漏洞百出,找借口掩饰罪行的目的昭然若揭。
据《中国青年报》载,原南联盟军事情报局上校情报员彼得科维奇,在接受一家杂志采访时认为,1999年5月7日以美国为首的北约轰炸中国驻贝尔格莱德大使馆的初衷是想炸死南联盟总统米洛舍维奇。
图 | 米洛舍维奇
第三种说法:美国人怀疑中国使馆曾被用作“无线电转播中心”。他们声称美国人怀疑中国使馆中,隐藏着一套先进的通讯、窃听系统,在搜集军事情报并传送至塞尔维亚,而南军将击落的F一117A 隐形战斗机的残片交给中国。美国人认为中国已经搞到隐形技术,所以进行了轰炸。
实际上,在外交方面稍有常识的人都会知道,任何大使馆同其派出国都有无线电通讯联系,且这一系统不可能移作他用。而对这种狡辩行为,我国政府也多次发表郑重声明.中国大使馆不是南斯拉夫军队所谓“无线电转播中心”。
就在西方许多媒体混淆视听时,一些有识之士对真实情况进行了披露。
伦敦,《观察家报》。
一名记者采访了一位高级军官,就北约在选择攻击目标时的“双轨”系统进行揭露,披露信息指出:
一个轨道是先由北约侦察机和士兵选定初级目标,然后由北约秘书长索拉纳和英、 法、德三国的领袖认可;
另一轨道的目标选择则“完全由美国单独控制”,包 含一些“政治敏感”目标,须得到美国总统或美国国家安全局同意。
如果“双轨说”成立,那么可以认定两种可能,一是美国中央情报局“有意或无意”地标错地图造成“误击”,二是明知故犯。而事后美国政府选择了第一种解决方法——解雇一名工作人员,即表示这是“标注错误造成的误击”,一下子把自己包装成了“不知情者”,实在令人不齿。
当然,事情真相并没有那么简单。
1999年7月2日,美国《政企首要情报评论》周刊刊登了一篇重要文章,题目简洁明了:《轰炸中国驻南使馆并非意外事件》。
文章中明确指出,把中国使馆作为轰炸目标,可以由英国外交大臣库克和美国国务卿奥尔布赖特及以上级别的指挥官来批准。文章接着说,考虑到所有这些情况,有意轰炸中国使馆的动力也是来自英国政府和白宫政府。
图 | 时任美国总统克林顿
5月中旬,我国记者专访了美国国际行动中心华盛顿办事处负责人马尔科姆·坎依,在专访中就轰炸我国大使馆进行了提问。
对此,坎依认为袭击中国驻南联盟使馆是美国干的,是有意所为,是美国战略的一部分。
他说,美国轰炸南联盟主要出于战略和经济利益。对于美国媒体的混淆视听,他也直言不讳:
美国新闻媒体完全受控于利益集团,美国没有新闻自由,美国民众被虚伪的新闻舆论所愚弄。美国政府启动战争机器的同时,也启动了宣传机器。
显然,美方抱赃叫屈的手段,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对于轰炸我国大使馆的原因,坎依也提出了他的见解,认为袭击中国使馆是一个大阴谋,是美国的战略,即向中国政府、其他支持南联盟的国家和组织发出信号:
不要反对我们轰炸南联盟。否则我们将轰炸你们的使馆、你们的领土和平民百姓。
而且坎依特别提到,轰炸中国使馆,也是对俄罗斯的警告。
不论是弹着点,还是美方的借口,亦或是后期披露,都不难发现,以美国为首的北约轰炸我国大使馆,绝不可能是“误击”。
美国与北约的道歉,得之不易我大使馆被炸后,举国愤慨。
图 | 牺牲的三名烈士和抗议活动
我国政府当即做出了回应,谴责北约方面的无端轰炸,并依据国际法要求以美国为首的北约道歉、惩凶、赔偿,承担全部责任。
北约方面在轰炸南斯拉夫期间,造成了无辜平民大量伤亡,现如今居然把炸弹投向了中国大使馆,这种粗暴侵犯我国主权的行径,在外交史上也是罕见的。
被炸的消息传回国内后,举国上下一片愤慨,海外华人也都悲痛万分,许多地方爆发了游行示威,严厉谴责北约暴行,一时间中国人民对北约提出了最强烈抗议,我国政府也声明保留 采取进一步措施的权利。
当晚,美国国务卿奥尔布赖特(女)和其他高级官员,都纷纷前往中国驻美国大使馆。美国国务卿说,克林顿总统、她本人和美国政府对发生这一不幸事件深感痛心和遗憾。值得注意的是,这仅仅是私下,并没有正式的书面、官方道歉。
同日,北约秘书长索拉纳,称此次轰炸事件是—个悲剧性错误,他向中国政府和遇难者家属表示沉痛的哀悼。值得注意的是,他也没有道歉。
加拿大、德国、意大利等北约国家领导人,也分别向中国领导人致函或致口信,对北约轰炸中国中国政府再次向美国郑重提出要求。当然,都没有承担责任的措辞,更没有道歉的话语。
毫无先兆的精准打击,事后不承担责任,连个官方道歉都没有,这是中国人民无法理解、也无法容忍的。
当月10日,我国外交部长唐家璇代表中国政府向美国驻中国大使尚慕杰提出严正交涉,关键要求就应该,即要求以美国为首的北约,必须承担此次事件的全部责任。同时,唐外长指出,中方将继续密切关注情况的发展。
图 | 时任外长唐家璇
他代表中国政府向以美国为首的北约提出以下严正要求:
第一:公开、正式向中国政府、中国人民和中国受害者家属道歉。
第二,对北约导弹袭击中国驻南联盟大使馆事件进行全面、彻底的调查。
第三、迅速公布调查的详细结果。
第四,严惩肇事者。
我国有理有节的态度,也得到了反响。
9日,美国克林顿致信江主席:
“我就中国驻贝尔格莱德大使馆被炸所带来的痛苦和人员伤亡表示道歉和 真诚的哀悼。”
12日,德国、美国、法国、加拿大等北约成员国驻华使领馆,纷纷降下本国国旗为遇难的3位中国记者降半旗志哀。
北约诸国的处理态度,大致如此而已。
而相关的调查处理结果,直到2000年4月8日才公布。
4月8日,美方就调查结果通报中国,声称美国要打击的目标是南联盟军需供应采购局,只是目标定位方法不当,而且每一级审查都未能发现其中的错误。很明显,调查结果依旧是老一套,即所谓“误击”。至于处理情况,美国声称对中情局8名人员进行惩处,1人解雇,再无其他。对这种调查通报,我国当即给予回应:
美方这种说法是令人难以置信的......强烈要求美国政府对美国轰炸中国驻南联盟大使馆事件切实进行全面彻底的调查, 严惩肇事者, 给中国政府和人民一个满意的交代
然而美国方面,一直没有给出真正的调查结果,直到今天。
在赔偿问题上,中美双方达成了共识,美方将尽快向中国政府支付450万美元的赔偿金。后经过谈判,12月16日中美再次达成协议,美国政府将向中国政府支付2800万美元,作为中方 财产损失的赔偿。
俄罗斯力挺中国在袭击发生后,我国便在第一时间争取俄罗斯和国际社会的同情和支持。
5月8日,俄罗斯总统叶利钦,就北约的轰炸行为表示强烈愤慨。他指出,这一袭击是“野蛮的、丧失人性的行径”。
图 | 时任俄总统叶利钦
同一天,切尔诺梅尔金(俄罗斯总统解决南斯拉夫危机特使)在前往波恩前,在机场对新闻界表示, 北约对中国驻南联盟使馆的野蛮袭击将使和平谈判进程恶化。在结束既定行程后不久,切尔诺梅尔金便赶到了北京。
同时,叶利钦就此次事件造成的人员伤亡,通过在北京的普里霍季科(时任俄总统办公厅主任)向江主席表示深切慰问。
在外交渠道上,俄罗斯外长也采取了断然措施。
俄外长伊万诺夫,当即取消了原定于8日访问英国的行程,并无限期推迟了访问时间。
10日中午,俄罗斯总统叶利钦给我国主席打来电话,就此次北约的野蛮暴行表示极大的愤怒。
叶利钦说:在获悉这一消息后,他立即就此事发表声明,予以最强烈的谴责,俄对这一事件的立场与中方完全一致。
11日,俄罗斯议会下院, 国家杜马主席谢列兹尼奥夫指出,以美国为首的北约对中国驻南联盟大使馆的袭击是厚颜无耻的侵略行径!
图 | 中国人民的抗议活动
在联合国安理会召开的紧急会议上,虽然通过了联合国安理会主席声明,但是并没有满足我国政府的合理诉求,态度是软弱的,因此我国投了弃权票,而与我国一起投下弃权票的国家,叫俄罗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