沦为女身的业因是什么意思(女身是业报身)

破解数百年来《红楼梦》中的那些离奇片段之“也”说(30)

在此之前的一系列篇幅,解读了红楼梦中在明写之外的最大一条暗写主线——王夫人先与代善大人绕堤柳借得假珠、后又与贾赦隔岸花开在元春的不伦情节。这就是荣国府里所谓的“假源”问题,也大概是作者为荣国公取名为贾源的一层寓意,也是为什么在冷子兴演说荣国府时一开篇就提及"东汉贾复"的原因(只是谐音借隐为此论的东家汉子为假父一一并非是说书中贾府真是曾经的历史人物贾复的八十辈后的名门子孙)。


对于贾府善大人,虽已是“百足之虫死而不‘讲’”;但是对于贾赦,他竟然成为同室的“操戈”,使贾政为之愤懑难耐。不论怎么说,这些前期的不伦行径,还都算是家丑,属于内乱。然而,随着王夫人与大伯子贾赦的私生之女元春,经过贾、王二府的暗箱操作,居然晋升为宫妃之后,事件的性质就陡然升级成宫内耻辱了,由此触怒皇权,最终招致贾府被抄家,肇孽人等如数发落治罪。但为了维护皇家尊严,在一大堆精心策划的“技术性操作”的过程中,经过利弊权衡,也顺势拿了宁府的浪荡之徒贾珍顶了一些缸,以尽量减少其不良影响。正是由于《红楼梦》一书中,在一片荣华富贵的明写之外,还以小说特有的艺术形式,给予这层风花雪夜的暗写,因而使得整个红楼内外的故事情节变得扑朔迷离。

【341】然而,除了这条非常隐晦的大主线之外,竟然还有几则令许多人不易察觉的暗写,深藏在荣府的某些“阁楼”之中,使得情节此起彼伏,在某些不经意的后门之外还有幽幽长长的羊场小道在向密林远处延伸。如此安排,使得整部小说更为枝繁叶茂,场面恢宏,尽显色彩斑斓之绚丽,也偶感光怪陆离之奇异。此等轶事虽然也属伦理范畴,但毕竟纯是贾府的“内部事务”,因此予以降维,变成次要隐写,避繁就简,以突出重点。其中,对于人称"贾母"的史老太太的描写,就暗埋了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特殊笔法,进而彰显小说特有的文学性。


(红楼梦剧照)

那么,史老太太她的“非常”表现是如何展示的呢?主要是通过其娘家侄孙女史湘云的奇异言行、自己儿孙讲故事乃至史老太太本人“不经意间”的闲聊搭腔,从侧面辗转予以反射暗隐。这在红楼梦的好几个章回里,比如在第31回、62回及75回,都有特别描绘。

由于头绪太杂,还是先从前面曾经涉及过的第31回说起——

在晴雯撕扇子之后,史湘云回到贾府,当她与丫鬟翠缕尊贾母之意在园子内转转之际,在“偶遇”荷花还未开时,通过两人的一问一答,突发了一通似乎超越自然的“阴阳论”,其间的感悟之透彻不禁令人咋舌!

那史湘云的“阴阳论”,听上去最富辩证法,辩证得快要把“显学”变成了“玄学”,不仅让贴身丫鬟翠缕一头雾水,甚至就连众多读者也不知她暗地里究竟想要表达什么隐意。作者“曹公”这额外插入的一出戏份,在故事情节上又是什么样的排兵布阵呢?请看其中部分细节的描述——

翠缕道:“这荷花怎么还不开?”史湘云道:“时候没到。”翠缕道:“这也和咱们家池子里的一样,也是楼子花?”湘云道:“他们这个还不如咱们的。”翠缕道:“他们那边有棵石榴,接连四五枝,真是楼子上起楼子,这也难为他长。”史湘云道:“花草也是同人一样,气脉充足,长的就好。”翠缕把脸一扭,说道:“我不信这话。若说同人一样,我怎么不见头上又长出一个头来的人?”

湘云听了,由不得一笑,说道:“我说你不用说话,你偏好说。这叫人怎么好答言!天地间都赋阴阳二气所生,或正或邪,或奇或怪,千变万化,都是阴阳顺逆。多少一生出来,人罕见的就奇,究竟理还是一样。”翠缕道:“这么说起来,从古至今,开天辟地,都是阴阳了?”湘云笑道:“糊涂东西,越说越放屁,什么都是些阴阳。难道还有个阴阳不成!阴阳两个字还只是一字,阳尽了就成阴,阴尽了就成阳。不是阴尽了又有个阳生出来,阳尽了又有个阴生出来。”翠缕道:“这糊涂死了我!什么是个阴阳?没影没形的。我只问姑娘,这阴阳是怎么个样儿?”


湘云这一段翻来覆去的“阴阳论”,远远超越她在本回前面 “送戒指” 的不糊涂及第26回里林红玉“奶奶论”的弯弯绕,其哲学意义之深,自不必说。【342】但若从二人对话的语言环境和相互之间的语气上判断,她们的阴阳之说,恐怕更多的是对贾府里那些具体的“阴阳”之事的影射。

原来,这荷花,就是暗指“芙蓉诔”中的水芙蓉元春;“怎么还不开?”就是 “怎么还没被开除”的隐意;“时候未到”,就是别着急,慢慢来,是正在等机会冷处理这位“水妃”事件的(参见上一篇《芙蓉女儿诔》到底都“耒”了谁?)。

其源头,自贾府“善大人”始。由此“伐善”开去,又引出了一大堆新的话题——

其中,所谓的“楼子花”,就是暗指前面已提及的贾府中王夫人先后与公公之间喜得长子贾珠,与大伯子之间继得元春的那类不齿之事。那边有石榴四五枝,即是影射贾政,话说起来,嫡庶亲非杂七杂八地统共得了五个孩子,后来由于贾珠早死后只剩四个了。这就是所谓的“难为”之意。

但湘云其中的那句“他们这个还不如咱们的”,则颇令人费解。本篇讨论的重点,也正是由此开始——

的确,世界上的阴阳虽大多数情况下是各自独立存在的,但也有附为一体并存于世的,大自然中还有不少这种阴阳一体的现象呢。就拿贾府里来讲,阴阳正邪的怪事也多着呢!连宝玉这样衔玉而生的奇人也不例外,也是政老爹与王夫人正经阴阳交合的人胎产物,并不是什么石头,只是利用他从大荒山而来为噱头引出背后“女娲补天”那既魔幻又现实的更为奇异的故事。


然而,湘云在这里真正还想要说的阴阳附体,对于个别人而言,就另有一番深隐了,其诱因就是贾母让她到园子里到处转转随意观景。这里,又用了“旁及”的手法,其影射对象就直指她亲姑奶奶史老太太的那些风流韵事了。如若不信,请细细听我与您解读——

“多少一生出来,人罕见的就奇”,就是暗指贾珠、元春,分别为代善、贾赦之源,当然属于“邪”气所“生”;而宝玉,则是从青埂峰投胎贾府,就属“奇怪”的产物。然而,人生历程的千变万化,都是可能“阴阳顺逆”。通过一番饶舌,最终才把话题转移到贾母身上了。那翠缕把脸一扭说的那句话的意思,如翻译过来就是:我当初不信,老太太的同路人代善大人曾经的风流。在她郎君因丑闻暴露之后,中年溺水而亡。(详情解读请参见本系列解读第三篇:金钏儿之死与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之后的史老太太孤身寡母,长期以往,这哪是富家之女能够熬得住的愤懑、难受与寂寞?

她为了维护自己良家妇女的那份尊严,更是要一心维系贾府这个大家庭,不敢再往前迈出极不可预测的艰难一步,因而也只好维持“现状”。至于一些由此造成的天然缺陷,也只好且做权宜之计,不妨私下与自己的几个女婢为伴,耦合偷生。

【343】尤其是“阴阳两个字还只是一个字”就是隐指史老太太后来竟变为一个阴阳合二为一的特殊个体——同性恋者。接下来就更加具体形象了——

湘云道:“阴阳可有什么样儿,不过是个气,器物赋了成形。比如天是阳,地就是阴;水是阴,火就是阳;日是阳,月就是阴。”翠缕听了,笑道:“是了,是了。我今儿可明白了。怪道人都管着日头叫‘太阳’呢,算命的管着月亮叫什么‘太阴星’,就是这个理了。”湘云笑道:“阿弥陀佛!刚刚的明白了。”


(但愿鸳鸯莫成“冤娘”!)

这一大段的阴阳转换学说,是在虚与实之间跳脱隐指史老太太,在夫君“上善”往生之后,她不得已才与贴身侍卫鸳鸯之间保持着那份相互的依偎。这对于曾经的贵家小姐,通过这种形式,以弥补必要的生理需求予以自慰(在某种意义上讲,已经够克制的了),同时也给鸳鸯一定慰藉。【344】这也是鸳鸯之所以叫“鸳鸯”的缘故吧。这里的 “气”,就是一时某些精神意识的释放缓解,但由于他们原本都属“阴”,这一过程需要通过某种器物得以实现,才能形成阴阳守护,这就是所谓的“器物赋了成形”。【345】这里的“太阳”就是史老太太此时就俨然由阴转阳了,借助的那器物自然就变成“日头”了。

翠缕道:“这些大东西有阴阳也罢了,难道那些蚊子、虼蚤、蠓虫儿、花儿、草儿、瓦片儿、砖头儿,也有阴阳不成?”湘云道:“怎么没有呢!比如那一个树叶儿,还分阴阳呢。那边向上朝阳的就是阳,这边背阴覆下的就是阴。”翠缕听了,点头笑道:“原来这样。我可明白了。

【346】这里,湘云与翠缕那般神神秘秘阴阳怪气的对话,所谓背阴覆下是阴而翻过身来即变为阳,就是对史老太太与鸳鸯她们之间苟合时变换角色的暗写。那些如蚊子、花儿、瓦片儿等这些平常轻声细语甚至默不作声的微小贱物,就是暗指鸳鸯这样的一些奴仆,配合史老太太一时随性的意愿行阴阳之事。当史老太太是阴性本色时,她们就显阳;当史老太太显阳性时,她们就显本性的阴。【347】为什么史老太太身边的丫头都是同一偏旁部首的双音词唤名?除了“鸳鸯”,还都叫“玻璃”、“ 琥珀”、“ 翡翠”之类的,而“珍珠”、“ 鹦鹉”一旦出了史老太太的门就改为别名,诸如“袭人”、“紫鹃”的原因了。这些女奴,就是所谓蚊子、花儿、瓦片儿等这些出身卑微平常轻声细语甚至默不作声的“微小贱物”之隐写。


这两个阴阳之“太”,合起来就是太太,即史老太太,说实在的,后来她不得已而为之违心地成了个阴阳人,寻常就是“太阴”,戴上“日头”才“太阳”。再往前倒,这湘云的阴阳学说还有其深意——

这就有第62回在斗草时:

众人没了,香菱便说:“我有夫妻蕙。”豆官说:“从没听见有个夫妻蕙。”香菱道:“一箭一花为兰,一箭数花为蕙。凡蕙有两枝上下结花者为兄弟蕙,有并头结花者为夫妻蕙。……

一箭数花为“蕙”,除了指王夫人的“秽”外,之后的这夫妻“秽”,原来就是影射太爷与太太,你秽我也会,谁怕谁,谁差谁?老头子你会玩儿,彼人比你更会玩儿。你冤魂死鬼走了,老早扔下我寡妇一尊,情何以堪?我也得想法寻乐,自度余生。此处的香菱与荳官的对话,就有暗隐老太太与如鸳鸯之类这样名名义上配对的“夫妻”,相互怜悯又相互释放阴阳之气。这“半扇裙子都污湿了”的隐写之一:就是影射失去夫君的老太太。再继续往回看史湘云的表演:


(红楼梦剧照:鸳鸯与贾母)

至次日午间,王夫人、薛宝钗林黛玉众姊妹正在贾母房中坐着,就有人回:“史大姑娘来了。”……贾母因说:“天热,把外头的衣服脱了罢。”史湘云忙起身宽衣。王夫人因笑道:“也没见穿上这些作什么?”史湘云笑道:“都是二婶婶叫穿的,谁愿意穿这些。”宝钗一傍笑道:“姨妈不知道他穿衣裳还更爱穿别人的衣裳。可记得旧年三四月里,他在这里住着,把宝兄弟的袍子穿上,靴子也穿上,额子也勒上,猛一瞧,倒像是宝兄弟,就是多两个坠子。他站在那椅子背后,哄的老太太只是叫:‘宝玉,你过来,仔细那上头挂的灯穗子招下灰来迷了眼。’他只是笑,也不过去。后来大家掌不住笑了,老太太才笑了,说:‘倒扮上小子好看了。’”林黛玉道:“这算什么。惟有前年正月里接了他来,住了没两日,下起雪来,老太太和舅母那日想是才拜了影回来,老太太的一个簇新的大红猩猩毡斗篷放在那里。谁知眼错不见,他就披了,又大又长,他就拿了个汗巾子拦腰系上,和丫头们在后院子里扑雪人儿去。一跤栽在沟跟前,弄了一身泥水。”说着,大家想着前情,都笑了。宝钗笑向那周奶妈道:“周妈,你们姑娘还那么淘气不淘气了?”周奶娘也笑了。迎春笑道:“淘气也罢了,我就嫌他爱说话。”

(史湘云男装出演)

需要提醒的是,对于荣府的那些轶闻趣事而言,如果说贾宝玉是“声影示者(神瑛侍者)”,冯紫英为报幕男神,那么,【348】史湘云就是能说会唱的表演女侠。史湘云,谐音就是“是相云——”,她的戏言,一般来说,都有真影。那叫“云儿”的就是她在戏中的角色,第28回中说“云儿”是“锦香院妓女”,其实就是“景象源寄语”的谐音,而并非是有的作者认为在后来真正沦为江上“妓女”了。这就是迎春的那句:“淘气也罢了,我就嫌他爱说话”的真实隐意。这也许是作者说她夫君得是的痨病的原因吧。她们夫妻俩,一个是“话痨”,一个却以“肺痨”隐指。难怪史老太太在清虚观打醮时称她“云儿”,而在第31回中却让大家以后别再喊她小名了。

【349】这里的周奶娘,又是在用史湘云的乳娘,影射名为“周”的娘,史老太太。

(秋色)

【350】她穿宝玉的衣服,男扮女装,就是影射史老太太是两性人,时不时扮上小子,只是两个“坠子”(并非只是两耳坠子)还能看出她的女身本色。曹公的这段描写,可说是超前揭示了世面上的性表现异常现象,只不过这里似乎是“不得已而为之”。试回忆当时史老太太的生活环境,老公贾代善早就死了,之后她既没改嫁,也没续赘,出身豪门富贵之家的她,带着一家老小度日,虽是家有袭爵,吃穿用度富足,也有儿孙围绕周围,但个人的寂寞之情难于袒露,好像只得与贴身丫鬟鸳鸯为伴作借口,使个人深处的情感世界因此发生了扭曲变异。而鸳鸯也是孑孓一生,直至贾母临终,也是奉老殉情,在地也做了个连理枝,也正是因此污染了贾府了众人的视觉,她不得已才选择去陪葬,最终成了贾母在阴曹地府的嫁衣。【351】主仆惺惺相惜,互为照应,苟且偷生,免不了有时扑扑血人、跌入沟中弄了一身泥水的尬象。“仔细那上头挂的灯穗子招下灰”,就是有点梁上君子的意味,只不过偷的是小情调,而不是什么物件。这君当然就是史老太君。因此,才有了她亲侄孙女湘云的阴阳说。


(太阳与太阴)

可悲呀!

【352】正是由于贾母有如此的阴阳二性行为,才有了她有两个生日的谜底。其中第71回的那个“因今岁八月初三日乃贾母八旬大庆”,在立秋后,天气开始变冷,属阴性,有具体日期,是本身性别的明写,是实写。而在第62回里“一年十二个月,月月有几个生日,……过了灯节,就是老太太和宝姐姐,他们娘儿两个遇的巧”写了她的另一个生辰,看似像是多余的赘述,甚至是犯了“不容”之笔误,实则是对她由于双性行为变异的隐写,后者虽然没有具体日期,但过了灯节,就意味着即将春暖花开,有阳性之隐,也就是对于史老太太那阳性的虚写,也即所谓容易沾灰的“灯穗子”(“过了灯节”就与“灯节之尾”相通)。当然,她这两个生日中,八月初三,还是秋收时节,隐喻原本其日子富足无忧,这正与她是金陵史家的“富女”身份相符,然而另一面却是秋气横生,意味着不久就要逐渐走向萧条;灯节过后,更意味着人去楼空,衰败在即。同时也不排除,这两个生日,也有隐写在她丈夫死后,她既为人母,更兼人父,阴阳一肩挑,对其操持荣府家业不易的肯定。

其实,这种虚实相间的修辞手法,在更深层次上,还是更多地在影射贾母后来自觉不自觉地成了个阴阳人。原来那个“八月初三”这一天,是灶王爷的生日。这“灶”,与“燥”谐音,在南方乡音中,还有身体某些部位“发痒”之意,其中的寓意不用多言了。


再看湘云与翠缕之间最后是如何弄明白的:

翠缕道:“这是公的,到底是母的呢?”湘云道:“这连我也不知道。”湘云照脸啐了一口道:“下流东西,好生走罢!越问越问出好的来了!”翠缕笑道:这有什么不告诉我的呢?我也知道,不用难我。”翠缕道:姑娘是阳,我就是阴。”说着,湘云拿手帕子捂着嘴,呵呵的笑起来。翠缕道:“说是了,就笑的这样了。”湘云道:“很是,很是。”翠缕道:“人规矩主子为阳,奴才为阴。我连这个大道理也不懂得?”湘云笑道:“你很懂得。”

这阴变异为阳之后,时而阴,时而阳,实的虚的已融为一体。当然,自然连湘云也分不清了。这就是史湘云对她的亲姑奶奶史老太太极大讽刺的暗隐!

史老太太,真就是一个死老太太!她在逆境中,未能保住最后的贞操。

难怪,贾府中人都称其她为——

“假母”!


关于贾母的这一隐写,至此,有的读者可能还略嫌牵强。在下一回里,将继续进一步解读这一难言之隐的话题。

(待发:第三十一篇 贾政贾赦弟兄俩的一对儿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