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半岛记者 刘笑笑 通讯员 朱西程 张朝 图/半岛记者 梁玉鹏
在影视剧中经常出现这样的场景：滴答滴滴答……一部电台，一副耳机，报务兵运笔如飞，记录着如风般转瞬即逝的摩尔斯电码。“一字一码事关千军万马”，他们与电码为伴，与电流声同行。他们的战场没有硝烟，却暗藏刀光剑影。他们有一个犀利的名字——听风者。近日，记者走进中国人民解放军91033部队，揭秘这群听风者们日常工作的别样风采。
张佳毅在演示如何发报。
记者体验抄报出现漏记
一走进训练室，就听到此起彼伏的发报声。报务兵们正端坐在电脑前，眼睛紧盯着电脑上的一组组数字，右手用手键按出“滴答滴滴答”的摩尔斯代码，一条条指令顺着指尖传递出去。
新兵训练班长崔栋兴告诉记者，收发报是报务兵的基本功之一。报务专业对基础技能有着很高的要求，而且训练强度大，每天要大量地抄码、拍发。这些像小小水滴般的“滴”和“答”通过数量和长短的变化组成数字和字母，再辅以长短间隔，便化作无线电波，飞越千山万水，连接雄师百万。
看似简单的原理，却需要极度的细致，即使弄错一个代码，都会造成非常严重的影响。要做到快速发报并且零出错率，每名报务兵都需要大量的练习。
为了了解报务兵们的日常训练情况，记者专门上阵体验了一把抄报工作。崔栋兴先给记者介绍了10个阿拉伯数字所对应的摩尔斯电码，如1对应的是“滴答”。随后，崔栋兴调低速度，播放了一组组滴答声，让记者通过辨别，将其抄写成一组组数字。
第一次体验，记者只能先将听到的滴答声通过符号表示出来，然后对照摩尔斯电码表变成数字。即使这样，记者仍无法跟着已经调得很慢的码率，出现漏记或者“滴”“答”混淆的情况。
崔栋兴说，新兵刚接触报务的时候，都是零基础，有的甚至滴答音分不清楚。但是凭借勤学苦练，通常很短时间就能听出一组组数字。
朱琳在进行抄报。
训练压力大说梦话会喊代码
“一字一码事关千军万马”，报务工作对准确性要求极为严格。将外行人听不懂的滴答声抄写成一组组数字，或者把一组组数字快速准确地转化成摩尔斯电码发送出去，是报务兵的“绝活”，然而练就这门绝活绝非一朝一夕。
21岁的张佳毅高中毕业后直接应征入伍，因为从小在影视剧中看到报务工作十分神秘，就对报务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入伍后主动报名报务兵。
张佳毅坦言，学习报务工作就像重新学习一门语言一样。每天饭前饭后无时无刻不在抽空背记这些符号，背得烂熟于心之后就进行耳机训练抄报。反复听、认真听，从辨别滴、答开始听音，再到区分辨析度较高的数码。在高速收报的情况下，耳机中传出的滴答声不断敲击着报务兵的耳膜，哪怕是半秒钟的走神，几个电码就转瞬即逝，直接影响到抄报的效率、完整性和准确性。因此，这就要求报务兵在训练时精神高度紧张，大脑高速运转，眼、脑、手三者高度协调。
就这样，每天从早上6点到晚上12点，除了吃饭时间，脑子里全是滴答声。张佳毅笑着说，由于训练任务重，大家都仿佛走火入魔一般，晚上睡觉时，经常说梦话喊代码。无论在哪里看到一串数字，脑子里不自觉地立马将其转化成摩尔斯码，有时候手指会无意识地敲击出来。
就这样不断训练，码率也由慢到快，一个个的“滴、答”组合在他心里慢慢扎根，经过一段时间的坚持和努力，入耳的滴答声，经过大脑的转换，瞬间便到达笔尖转化成了一组组数字和字母。
手指被磨破是常事
除了抄报，拍发报也是一项要求很高的技术活。记者看到，几乎每个报务兵右手中指部位，都有厚厚的老茧，有的甚至变形。这是因为手指在采用立姿或跪姿发报时，需要中指顶住手键，使用手腕力量持续按压。“一开始训练时，我们会把手键调得很紧，按压起来需要用更大的力量，来训练手指和手腕的力度。”崔栋兴说。记者体验了一下发报，发现即使速度很慢，持续不断、有节奏地按压手键，一会儿工夫手臂就会发酸。
22岁的朱琳是一名女报务兵，记者看到，她纤长的中指第一个关节处有着明显的硬茧。因为发报需要反复练，手指被磨破是常事。经常是破了又好，好了又破。新伤接旧伤，起了水泡血泡，不能戳破，让它自己愈合，直到长出一层茧。
朱琳说，即使磨破出血，他们也不能在手指上直接贴创可贴，因为会影响发报的灵活和速度。但出血后会出现打滑的情况，他们便将胶布贴在手键与手指接触的位置。
朱琳坦言，拍发、抄报是一项非常枯燥乏味的工作，每天睁开眼睛，眼睛里和脑子里就充斥着代码和滴答声。他们每天的训练就是为了不停提高速度，有时候训练了一周，仿佛进入瓶颈一般，速度得不到一丁点提升，心理压力会特别大。但是拍发抄报没有任何捷径可走，只能不断加强训练，才能提高速度。于是，别人训练1小时，她就加强训练2个小时。工夫不负有心人，朱琳迅速成长为所在连队的报务尖兵。
在新时代的军队中，头戴耳机、手握手键的听风者们，日复一日地与电码为伴，与电流声同行，织起军营中最重要的信息“天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