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部猴子什么命(猴子脸的人命运如何)

白马寺出身宗演现在是个游方僧,后来有人说这是白马寺的主持对宗演的历练,宗演才从洛阳一路化缘,饥餐渴饮已经是小半年了。宗演这一路下来基本上是历尽艰辛,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也遇见不少危机,不过还好总算是平安度过。现在的宗演都已经快到成都了。

这一天已经过了中午,正值夏日,山路上没有风,热浪袭人。山路两旁灌木茂盛,各种走兽野狐乱窜,还不时传来各种鸟兽的叫声。而且虫蚁繁多,有的甚至都钻进了宗演的裤腿里。游方僧宗演不仅要警惕各种走兽,不时将身上的蚁虫抖动掉,还得小心地避开路上搬家的蚁群。唯恐伤害每一个生命。宗演拨开挡路的树枝,一个山岭一个山岭往上爬。这时候在宗演面前出现了一个山坳,山坳里有许多房子,是个中等规模的村庄,宗演看到这里不仅十分兴奋,总算看到人影了,宗演擦去脸上的汗,而后加快了步伐向山下走去,无论如何也得讨口饭吃。


宗演走进进村子以后,碎石子铺成的甬路路逐渐越来越宽,宗演默默地正走着,这时候就听见一声凄厉的呼声传来:“阿杜,阿杜你不要跳,千万不要跳啊,娘在这里,你看看娘啊——”话音未落,只听“扑通”一声,紧接着就是一阵痛哭的叫和嘈杂的人声。宗演立即急步赶过去,穿过一片丛林,就见一群人正在拉扯着一名妇人,那妇人哭得是撕心裂肺,想要甩脱旁人的拉扯,扑向面前的地上去。宗演透过缝隙看见地上蜷缩着一具小孩的身体,那是一个大约有十来岁的男孩,死挺挺躺在血泊当中,小孩的尸体旁边还有半截树枝,好像是刚刚被拽断的,截口还很新鲜和湿润。


一个老头哀叹道:“这是咋了,难道的风水坏了,唉,又死了一个,这都是第十七个了。人群中挤出了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就愁苦地走开了。宗演看了看周边的环境,就急忙追赶上这个老头,施了个礼道:“阿弥陀佛,这位施主请了”,老头先是一愣,回身拱手回敬了一下道:“小师傅请了”。宗演问道:“老施主,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您为何说‘又死了一个’呢?”


老者转头看了看忙乱的人群叹了口气道:“我们这个村子应该是被下药和中邪了。我们这个村子这一年来,接二连三地有人中邪,比如这个小孩,不吃也不喝,父母都不认了,家人一眼没看住就往高处爬,爬上去就从上面往下跳,直到摔死为止。已经死了十几个人了,还尽是小孩子,可怜啊,真是造孽”


宗演和尚悚然道:“好端端的,怎么中的邪呢?治不好吗,要不找个法师看看?”“唉。治不好啊,村里去县里最好的大夫,请了巫师,夜夜做法,天天祭祀,一点作用都不起。现在闹得无论出多少银子人家都不来。但据我看来,很大程度上都是能仁寺的猴神降下的祟,不知道村里谁招惹他了,但问题是都这么多年了,给了它多少供养多少牺牲,怎么能无济于事呢。”
宗演不禁心中好奇,问道:“这个能仁寺在哪里,我想去挂单?”在老者的告知的情况下,宗演一路急行来到位于村后的能仁寺。

让宗演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小寺居然香火挺旺的,让宗演无法理解的是,寺里供奉的并不是佛像,而是当地人信奉的护山林神——猴神。这是一尊泥塑的神像,形象十分的逼真。乃是鎏金打造,以一种极其威严的姿势坐着,脸上的表情十分狰狞可怖,好像要吃人一样。牙齿都露在外面。神像前的供桌摆放着许多鲜果、而且还有肉食,和尚上供居然有肉食。而且看上去都是新的,供桌下的地面上有陈旧的血迹,像是祭祀宰杀之后剩下的。宗演走南闯北,当了几年的云游僧,见过太多这类淫祀,也是无可奈何,只能是双手合十给佛像施了一礼,进到后院找到了寺里的出家人,得到了在此挂单几日的许可。


当晚吃罢晚饭,宗演做完晚课之后就准备就寝,但就在宗演刚刚躺下之后,寺外却忽然热闹起来人声鼎沸。寺里的几名和尚都不睡觉了,有的准备香火,有的打扫钟楼。纷纷忙碌起来,宗演叫住一个和尚问道:“这天都快黑了,你们在干啥,那和尚道:“我们晚上能仁寺的法事要开始了。”就赶紧接着忙自己的事去了。宗演感到十分奇怪,立即从寝室里走出来一看,只见能仁寺前面的空地上站满了人,为首一个巫师脸上涂着五颜六色的颜料,身上也涂着颜料。半裸着上身,打扮得异常的怪异艳丽。供奉猴神的大殿外面摆起了一个供桌,桌上摆着一把刀和一个木碗。宗演默默地看着这一切。突然他想起在白马寺看到的一本书。一种恐怖的感觉涌上心头。


此时天已经黑了,法事已经开始了。围在四周的人也点起了火把,巫师开始振振有词起来吟边唱边跳,又摆又摇,起初很平稳,很轻慢,但逐渐又快又急。变得亢奋起来,周围的人敲着鼓、喊着号子应和着,和声越来越喊,越来越急,巫师也越来越疯狂。就在法事进入最高潮的时候,寺庙里和尚也响起了钟声,但怎么看怎么觉得不论不利。让人觉得可笑得很、此时,一个中年男人把一只捆好的鸡准备好,然后交给了巫师,巫师从供桌上拿起刀,一刀捅进了鸡的脖子,鸡当就不动了,血流了一地,巫师抓起鸡,用木碗接了一碗血,将死鸡扔在一旁,双手捧着木碗,走进大殿,喃喃自语地念了几句咒语,将血泼在供桌前面。公然在寺庙里杀生。这在宗演看来这简直是大逆不道,是对我佛的亵渎。法事结束已经是深夜了。

众人渐渐散去,出家人也收拾了东西。宗演这时候就问寺里是和尚,为何要在寺里做这样血淋淋的法事,而且还杀生,和尚的意思是,这法事正是为村里奇特的死亡事件驱邪,祈求猴神原谅的,近一年来,只要有人死就会举行一次,而最近尤其密集。由于折腾这一晚上。宗演也是很晚才睡,宗演第二天还在酣睡中就被一阵吵闹声给吵醒的,村里有人赶来寺里报信,今天一大早上又摔死了一个,今晚还要再做法事。当天下午寺庙开始就做准备,宗演这时候看到了那个母亲,她跪在大殿里猴神像的面前,不哭也不拜,只是失神地跪着,灵魂已经出窍了。眼睛只是直愣愣地盯着空中,寺里看着这一幕感到颇为伤心。

在深夜法事结束后,人群已经散去了,寺里的和尚已经睡了。宗演却无心睡觉了,他坐在蒲团之上,凝视着大殿中的神猴,开始念诵往生咒,宗演心无旁骛为这两天死去的孩子超度。此时闭着眼睛的宗演就感觉有人身边有人,宗演只能停止念经,睁开眼睛在黑暗中搜索。皎洁的月光透进殿内,在地上投下整齐的影子,这影子上,突然间多出来一块。宗演一惊,低声喝道:“谁?出来!”影子晃动,墙角浓厚的阴影中,显现出一个瘦小弯曲的身形,动作倏动倏住,好像不是人型。宗演立即就是长身暴起,随时准备朝来人扑过去。那瘦小的身形在月光中停顿下来 ,似乎有些惧怕宗演。虽然有影子遮挡,但宗演也能看出那是一只猴子。是“猴神?”难道猴神活了,只是宗演第一反应,宗演不由自主地抬头看了一眼,那个狰狞的神像仍在原处,并没有动静。再转回头,猴子的影子不见了,难道是我眼花了?


宗演不由得紧张起来,他开始四处寻找刚才的影子,但每当宗演相信猴神消失了的时候,就有唏唏嗦嗦的声音在身后或身旁响起来。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这个猴子的身形出现在宗演的正面,但问题是不是一只猴子,而是两只,一只大的,身上挂着一只小的。大猴子面向宗演站定身子,她竟长着一副人的面孔,满面愁苦,眼神迷人。小猴子双手吊在母亲的腰上,双目圆睁看着宗演,有着一副不谙世事的表情。宗演本原本想斥责妖物,看到这对似人似猴的母子,倒一时说不出话来。人面母猴盯着宗演说道:“作孽的是你们,这是你们的报应!”说完,拉起小猴子,倏地消失在阴影当中。宗演有点发懵,他没再念经,而是坐在蒲团上思考起来。“这里面有事情肯定有内情。”他想村里人一定有什么事没有说出来。


天亮的时候,宗演仍停留在大殿中。他仔细地端详起猴神像。这像是泥塑的,上面着了彩,姿势和表情都非常生动,贴近了看,泥巴的表面还有一些稀疏的毛,简直栩栩如生。神像的坐姿有些扭曲,不像是自然的姿态,这种扭曲更加放大了它的威严。宗演壮着胆子伸出手,摸索着猴神像的表面,体会着泥巴的细腻手感,手指掠过整个身体,却在其中的几处有了凝滞,细细一模,有条索状的突起。再看猴神的脸,咬着牙咧着嘴,眼窝点着彩,但眼珠干瘪。这时候,大殿门被推开了一个出家人进来打扫。看到宗演抚摸猴神像,大喝一声:“不要碰!”宗演吓得猛地抽回手,转过头来问道:“这个人像是怎么来的?”出家人被警觉地回答道:“这不是你该问的!”

这天的午后,天气闷热,突然间,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声打破了宁静,一直传到了半山腰的寺里,惊得寺里的几个人也跑出寺外,向下张望。一个母亲紧紧地抱住她的孩子,她怀里抱着的孩子也就五六岁,也吓得哇哇大哭。街坊邻居一边安抚她,一边问怎么回事。母亲结结巴巴地说:有个带着小猴子的母猴突然出现在屋子里,要抓她的孩子,那个母猴,长着人脸。
这天没有法事,巫师晚上还是来了,巫师是个普通的老人,佝偻着身子,时不常地咳嗽。他盘腿坐在大殿里,对着猴神念念有词,拜了又拜,持续了有一个时辰。宗演也坐在大殿角落里,一直看着巫师的动作。

等他结束了,宗演凑过去问:“你自己也来求神么?”巫师语气沉痛地回答:“是啊。我用我私人的身份,祈求神灵饶恕我们”,“死去的到底犯下了什么罪?”“我要是知道,就不会死这么多人啦。”巫师说。宗演道:“神要是这么苛刻,怎么能做神”?


巫师听得此话,大惊失色,伸手挡住宗演的嘴道:“别胡说八道,这可是保佑我们山林的神,是我们整个村的庇佑和统治。”宗演想起昨夜的母猴,不由得问道:“这猴神是怎么来的?”
巫师道“山林之神,当然来自山林。”宗演看着猴神问巫师:“这猴神可是真猴?”巫师被问到这话,猛地抬起了头,他定定地看了宗演一会儿,低声回答:“是真的”。宗演道:“那它是怎么坐在这里的?”


巫师只看着他,不说话。宗演郑重地道:“大师,想想那些无端死去的孩子,那些悲痛的母亲,想想那个奇怪的母猴。您难道不认为,这和猴神的来历可能有关系吗”。而且昨夜我在这个大殿里见到了母猴,她说这都是你们做的孽,是应得的报应。那些死去的孩子们,他们到底在为谁还债?都到这时候了,您不认为该把秘密讲出来,揭穿这个谜底吗?巫师沉默着,思考着,许久,他回复道:“神的法力是有衰退的,一个神的法力消失了,就要换一个新神。求神这件事,每一代都只有几个人可以参与,巫是祖传的,选神求神,也是祖传的。我们会先做法寻找神气,然后在那一片林中设陷阱,自己到陷阱中的,就是上天指定给我们的新神。”


“那次来的神就是猴神,不是一个,是两个,一大一小,大的是母亲,小的是孩子。大猴子拼了命地保护那个小的,把同去的壮汉抓出了好多血道子,我们带了武器,都近不了她的身。无奈之下,我们只能从弱的地方下手。趁她跟我们搏斗的时候,有个人从她身后下了刀,那把刀刺中了她的孩子,那只小猴惨叫了一声,就死在了刀下。她都发狂了,她抱住小猴,悲痛欲绝,失去了战斗能力。我们跳下陷阱,用绳子捆住了她,把她和小猴分开。”“她成了神。成神是用传统的方法,直接抹上泥,塑成像,到泥干了的时候,她的魂魄,她的神气就都困在了像中,不会再散发出去。那只小猴因为已经死了,神气散了,不能留用,我们把它埋在了寺庙的后面”。这就是以往的经过。宗演惊骇得无以复加,他跪坐在蒲团上,久久无法说出话来。巫师道:“但我们选错了。封在泥像中的,不光是她的神力,可能还有她的怨念。


第二天清早,在宗演的说服下,老巫和几名出家人将猴神从祭台上搬了下来,抬到了寺庙的后面,一点一点剥去了上面的泥。一只干枯的猴子的躯体逐渐显现出来,身上绑着绳索。大家去掉了绳索,挖开小猴子的坟墓,将他们母子放到了一起。宗演念起了经,为母子俩做了水陆法会,超度了它们的亡灵。山风阵阵,丛林深处,传来一声声不知名动物的啼叫声。


宗演离开山村的时候,老巫专程来送行了。宗演对老巫说:“不要再这样请神了。”老巫没有答话,只是叹了口气。两人一言不发地走到山梁上,宗演和老巫拱手告别。以后会怎样就谁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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