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木一彻百度云()

1.

  晚上七点,单元楼下。

  我朝对面最近看上的小哥哥娇怯一笑,“谢谢你送我回家,我家的狗会俯卧撑,你要上去看看吗?”

  小哥哥害羞地低下头,“其实我也会,可以上去撑给你看。”

  没等我故作矜持地拉住小哥哥的袖口,身后忽然飘来一道凉凉的声音。

  “宋黎,孩子饿了要吃奶,已经嚎了半个小时了。”

  孩子???吃奶???

  闻言,小哥哥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宋黎,你都结婚有孩子了?不好意思,打扰了,告辞。”

  没等我开口解释,小哥哥一溜烟儿就跑没影了。

  身后,齐让慵懒地斜靠在单元门门边,幸灾乐祸地笑着。

  这是今年年初到现在,齐让踩烂的我的第七朵桃花。

2.

  我恶狠狠地把包朝他的脑袋招呼过去,齐让抬手接住,笑兮兮道,“生气啦?”

  “我不生气,我活该的。”

  我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转身走进了电梯,齐让拎着我的包也跟了进来。

  显示屏上的数字逐渐增加着,齐让的脸通过电梯镜面,映在我的眼前。

  齐让,男,26岁,硕士毕业于S市理工大学,本科毕业于…

  咳咳,不好意思,串台了。

  齐让,男,26岁,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那男的。

  我们两家是门对门的邻居,家里大人关系很好,但可惜我俩拿的不是相亲相爱的青梅竹马剧本。

  从小我俩就合不来,一直到现在,仍保持着相看两相厌的状态。

  俗话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可要是窝边草长势太好?

  那不行!给他薅了!!

  所以,我俩不仅不吃窝边草,且十分热衷于拔草,专拔对方的草,十公里以内的所有的草!

  总之就是,谁也别想好过!

  因此,拜对方所赐,我和齐让活了二十六年,仍然还是母胎solo。

3.

  冤家路窄,毕业工作后,我俩租房又租了个门对门。

  彼此都嫌晦气,使了九九八十一法,想让对方滚蛋。可谁也不让谁,整天一打开门,就是大眼瞪小眼。

  “把包还给你爹。”我面无表情地把手伸到齐让面前,掌心摊开。

  齐让顽劣地把包带在我小臂上绕了一圈又一圈,“呦,回家看狗做俯卧撑啊。”

  我气哼一声,“错了,我回家奶孩子。”

  说完,我用力扯回我的挎包,掏出钥匙,解锁、开门、关门,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大门“砰”地一声被重重摔上,我无能狂怒地对着空气挥了几拳。

  不气不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土豆摇着尾巴凑到我的脚边欢迎我回家,我蹲下身摸着它毛茸茸的脑袋,心情也好了许多。

  好好的周五不能让齐让这个混账给毁了,我掏出手机,点开外卖app,下单了几盒鸭货和啤酒。

  正当我一边等外卖,一边美美地在浴室享受打歌舞台时,忽然间,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还好我冲沐浴露冲的快,再晚一步,就芭比Q了。

  我换好睡衣,出了浴室,点开小区群聊,才发现是夏天小区用电负荷过大,导致了停电。物业说维修工人正在抢修,安慰大家稍安勿躁。

  三伏天,正是一年最热的时候,空调罢工,房间内的冷气迅速被热气替换,闷地我有些喘不上气。

  心静自然凉。

  我和土豆百无聊赖地瘫在沙发上,左等右等,很快,供电恢复。

  来电的同时,门铃也被按响。

  开门后,外卖小哥把东西递给我,“您的外卖已经送达,请您慢用。”

  “谢谢,大热天的辛苦了。”我向小哥道谢,顺便把手里的一瓶矿泉水递给他。

  外卖小哥腼腆一笑,收下了水。

  但下一秒,一记响亮的巴掌声响彻楼道,矿泉水瓶应声落地,小哥的右手手背五指红印尽显,脸上表情错愕,整个人愣在原地。

  “齐让,你有病吧?大晚上的抽什么疯?”

  我大声地呵斥了不知何时就站一旁,神情冷峻的齐让,赶紧向外卖小哥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他脑子不好使,我替他道歉,真的不好意思。”

  小哥很是大度,连忙摆手说没事,接受了我的道歉,转身就走。

  但齐让却不依不饶,揪住小哥的衣领子,将人抵在了消防柜上,语气阴森道,“就凭你,也敢觊觎我的女人。”

  我:?????

  外卖小哥:?????

4.

  “松手啊,齐让,你这是干什么?你放开他。”

  齐让185的大个儿,力气本就大得很,今晚吃错药发疯的齐让力气更是大得吓人。

  我使尽力气,都没能拉开他们二人,反而给自己累地气喘吁吁。

  “你就这么护着这个男人吗?那你把我当什么?”

  齐让眼中闪过一丝哀伤落寞,眼尾微微垂着,扭头难以置信地盯着我。

  我回给他的,同样也是难以置信的眼神。

  这家伙,被夺舍了?

  就着齐让手间松动的片刻,外卖小哥趁机挣脱了他的压制,落在地上的水也没拿,连跑带逃似地冲进了电梯。

  眼看齐让又要追进电梯捞人,我连忙拽住了他的手腕,“你脑子和屁股装反了?大晚上发什么神经?”

  齐让怔在原地,视线落在我牵在他手腕的手上。

  片刻后,他顺势牵住了我的手,喉间压抑着怒火质问道,“难道你不打算跟我解释一下今晚的事吗?”

  解释?

  解释什么???

  该解释的人应该是你吧?

  我盯着我手里的舅舅鸭包装袋,看了又看,恍然大悟,“想蹭吃的就直说。”

  反正肯定不会给你吃。

  我朝齐让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想要甩开他的手进屋,但却被齐让一把拉过,搂进了他的怀里。

  忽然撞进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怀抱,我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你放开我,你想干吗?”

  我一边挣扎着企图逃离他的怀抱,一边不顾形象地破口大骂。

  夏日衣料单薄,更何况我只穿了件睡衣裙。

  我和齐让这么紧贴着身磨蹭了一会儿,齐让就僵直地站在原地,不动弹了。

5.

  “女人,你在玩火?”

  齐让捏起我的下巴,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语气中带着三分玩味,三分凉薄,三分不羁,和九十一分脑干被挖的智障。

  指定又是这狗东西的恶作剧。

  四目相对几十秒后,我软着声音道,“哥哥,你弄疼人家了,能不能先放开人家。”

  毕竟没有男人能抵挡的住女生撒娇喊哥哥的魅力,一声不管用,那就来两声。

  果然,齐让手臂渐渐泄了力气。

  我从外卖袋子里掏出一瓶啤酒,“啪”地一声,拉环拉开。

  我捏紧瓶身,一股脑儿地朝齐让的脸上泼去,“你二比啊。”

  似是没意识到我突如其来的举动,齐让愣了一瞬,随后抬手慢动作般地把脸上的酒渍抹干净,冷哼一声。

  “事情开始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6.

  我趿拉着拖鞋,在齐让家的电视墙前来回踱步,从宇宙起源想到印度美食,从幼发拉底想到铃木一彻。

  我绞尽脑汁,愣是想不出齐让这厮到底是中了什么邪。

  齐让懒懒地倚在沙发上,用一种“真拿你没办法”的宠溺眼神看着我。

  口区

  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冲上前去扒开他的眼皮,“你能不能正常一点,你到底怎么了?”

  齐让反握住我的手,将我拉到他的大腿上坐下,玩味一笑道,“女人,你逃不掉了。”

  我拍开齐让的手,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没发烧啊,你到底在说什么胡话?”

  我自认自己够善良了,难得关心他一次。

  但齐让一听这话,立刻炸了毛,沉声怒道,“你到底要跟我闹脾气到什么时候?我们已经结婚了,你心里难道还是放不下那个男人吗?”

  齐让,你不要过来啊,不要凭空污人清白啊…

  “我们,什么,时候,结婚,了?”我惊愕地话都说不清了,结结巴巴地问他。

  闻言,齐让紧抿双唇盯了我许久,然后开始翻箱倒柜地找了起来。

  在齐让翻找东西的间隙,我开始着手联系精神病院的工作人员。

  “你把结婚证藏哪儿了?”齐让按住我的肩膀,质问道,“你是不是拿走了,还是你销毁了?”

  耐心已被消磨殆尽,我真的累了,索性顺着他的话继续说。

  “对,我撕了,咱们好聚好散吧。没功夫和你cosplay了,我先回去睡觉了。”

  我起身要走,齐让大步冲到了玄关处,堵住了门口。

  “三年前,我一时大意,竟让你跑地无影无踪。现在,我绝对不会再放你走,哪怕你心里没我,从今以后,你都只能是我齐让的女人。”

  我嘴角勾出一抹苦涩地笑容,怜惜地看着齐让,好好地一个孩子怎么就突然成了傻子呢。

  彼此僵持不下时,齐让的猫咪丫丫扭着屁股走到了我俩的脚边,“喵喵”地讨好叫着。

  闻声,齐让的脸部肌肉瞬间变得十分僵硬,他似是有意地错开视线,不敢看我。

  我不明所以,扒开他横着的手臂,就要出去。

  齐让拦住我,犹豫片刻后,纠结开口,“你别走,我可以解释的,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

  齐让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承认道,“是的,我是有一个女儿。”

7.

  是的,我是有一个女儿。

  我是有一个女儿。

  一个女儿??

  二十六年来,在我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叮当响的除草速度下,齐让身边除了有一只叫丫丫的小母猫,再也没有任何雌性生物的出现。

  所以他,是哪儿来的女儿?

  齐让不放心地把门锁上,俯身弯腰把丫丫从地上抱了起来,向我坦诚道,“它是我的女儿,叫丫丫,今年两岁了。”

  齐让小心翼翼地看着我,生怕我会生气似的。

  我脑中嗡声一片,张了半天的嘴,只微乎可微地发出了一个“啊”?

  “都是那个该死的女人,”齐让左手攥拳猛地一下捶在墙壁上,“在你走后的第二年,她给我下了药,一夜过后,我们就有了孩子。”

  “但是你放心,你永远都是我齐让的妻子,那个女人休想取代你的位置。”

  我:“……………………”

  此刻,我的脚下已经抠出了一座芭比梦想豪宅。

  “哈,哈,”我干笑了两声,杵在原地,不知作何反应。

  齐让以为我接受了他有女儿的事实,一把揽住我的肩,就要把我往卧室推。

  “你要干吗?”我吓地声音都变了调,身体一直向后躲。

  “睡觉。”

  齐让口气严肃,压迫感十足,不容人拒绝。

  片刻间,我就被齐让拉到了床上,按进了被子里,随后他也从被子里钻进来,躺在了我的身侧。

  “你起开,别碰我,滚啊。”我尖叫起来。

  齐让眉头紧皱,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别叫了,省点儿力气留着一会儿叫。”

8.

  我愕然,“什么意思?”

  齐让撑起上半身,与我对视,漆黑幽暗的眸中闪过点点光亮。

  “你我三年未见,可别让我逼你尽夫妻义务。”

  这剧情走向真是越来越离谱了。

  “有胆子你就试试看,不让你跟土豆一样变公公,我就跟你姓。”

  我的警告非但没起作用,反而还勾起了他的兴致。

  齐让轻佻地抚着我的脸颊,漫不经心道,“女人,就凭你还想抵抗我?你拿什么抵抗?嗯?”

  尾音拉长,上扬。

  很好,标准的霸总语气。

  “齐让,不管你发什么病,明天去了医院再说,”我尝试推开他,“还有,你起来,你压得我喘不过气。”

  我逃,他追,我们都插翅难飞。

  二人挣扎间,齐让的手打在了床头柜上。哗啦一声,柜面上的东西全部都落在了地上。

  “去捡啊。”我蹬了齐让一脚。

  齐让眼中流露出一瞬的不满,但还是乖乖地下床去捡了。

  正当我琢磨着趁机逃跑时,我的视线忽然被地上的一本蓝色封面的书所吸引。

  我抬手拾起那本书,这不是著名的北美晋江文学《The Love Hypothesis》吗?

  齐让家怎么会有这本书?他从来不看这些的啊…

  思来想去,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齐让偷了我的书!

  我气急败坏地翻开,企图寻找到我看书时做的笔记,好质问眼前这个“盗贼”。

  但谁承想,书一翻开,入目所见的全都是中国字!!!

  书中扉页赫然写着“先婚后爱:豪门总裁的落跑娇妻”,这醒目的十三个大字!!!

  盗,盗版书!!??!?

9.

  这一晚,我心烦意乱,脑子里全部都是书里的情节。

  “宋小黎,既是联姻,你就别想从我身边逃掉。”

  “宋小黎,三年,一千零九十五个日日夜夜,你这里欠我的,用什么还?”

  “女人,你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

  “……………………”

  齐让,穿书了?

  穿的还是本货不对版的盗版书??

  做为书中的“落跑娇妻”,我这个冤种,自然而然被齐让强硬地扣在了他的家里。

  其实我俩从小光屁股长大这么多年,也不是没在一张床上睡过。

  小时候,谁家父母有事走不开,就会把孩子送到对方家里,帮着照看一下。

  但往往我俩都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三言两语就能掐起来,且我从小跋扈,基本上每次都是我占上风,只有齐让花脸掉泪的份儿。

  只是上一次同床共枕,大约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齐让很“绅士”地没有逼着我履行夫妻义务,但环在我腰间的手臂,即使睡熟了,也死死地不肯松开。

  不知是天热,还是齐让体热,我腰间被他搂住的皮肤,隔着睡衣裙和空调被,都能感觉到烫得仿佛快要烧着起来。

  我往旁边的空床挪了挪,试图和齐让拉开一些距离。

  借助朦胧的月色,我摸到了齐让的手机,锁屏密码没变,仍然是141126。

  只是我很费解,这串数字的意义是什么?既不像是生日,又不像是乱码。

  难道是齐让的银行卡密码?

  无神多想其他,我登录省医院的公众号,给齐让挂了一个周六上午的脑科门诊。

  清冷的月光透过窗帘洒向地面,盛夏夜晚,蛙声一片。

  我放下手机,逐渐沉沉睡去。

10.

  清晨的日光照进卧室,我一睁眼,齐让放大的俊脸忽然撞进我的眼帘。

  下颌线条锋若刀削,红唇对抿饱满莹润,两只星眸炯炯有神,双眉斜飞…

  等等

  两只星眸炯炯有神…

  “女人,承认对我动心很难吗?”

  齐让已经醒了,眸中含笑,正目光灼灼地盯着我看。

  莫生气莫生气,人生就像一场戏,我若气死谁如意。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齐让,滚去刷牙。”

  齐让:“…………………”

  土豆每天早上都要按时喂食,我揉了一把乱糟糟的头发,下床穿鞋就要离开。

  齐让翻身下床,眼疾手快地拽住了我的手腕,“你要去哪儿?”

  “喂土豆啊。”

  齐让不放心,硬是要跟我一起回去。

  路过地上可能已经腐败坏掉的舅舅鸭,我心疼地将眼泪憋了回去。

  从地毯下拿出备用钥匙,一开门,就见土豆正恹恹地趴在鞋柜边,小声呜咽着。

  没等我弯腰,齐让先我一步把土豆抱了起来,瞪大了眼睛看着我,“这是,我们的儿子吗?”

  我:??????

  原谅我昨晚没时间认真翻书,这怎么还有带球跑的剧情?

  “啊对对对,你说的对。”

  我把土豆从齐让的手里夺了过来,可怜的金色小柴,毛都快被齐让捋飞了。

11.

  给土豆喂食喂水,我俩洗漱收拾,一切完毕后,准备向今日的目标之地——省医院脑科进发。

  齐让不解,我谎称履行义务前务必要进行体检。

  闻言,齐让勾出了一个暧昧的笑容。

  “今天是周末,我亲自开车。”

  齐让在玄关处的柜子上仔细挑选着钥匙,最终满意地勾起一串,“就它了,就开你最喜欢的玛莎拉蒂,怎么样?”

  啥马拉的?玛莎拉的?

  我不禁暗暗腹诽,乞求齐让一会儿不要让我丢脸丢到医院。

  电梯一路向下,齐让带着我来到了他的玛莎拉蒂前,得意地看着我,眼神里颇有一种“女人,这都拿不下你”的意味。

  而我,看着眼前粉红色的爱玛电动车,陷入了无边的沉思……

12.

  齐让执意要亲自“开车”,我拗不过他。

  一路上,齐让担忧地多次回头问我,留一双儿女在家,会不会不安全。

  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无所谓道,“他们已经是成熟的孩子了,饿了知道吃饭,下雨懂得回家,未来可期。”

  齐让:………………

  墨菲定律诚不欺我,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CT室外,齐让姿态傲慢地俯视着护士小姐姐,再次语不惊人死不休。

  “想接近我的女人不少,给你一次机会,说吧,想要什么?”

  护士小姐姐不知所措地怔在原地,求助的眼神望向我。

  巴啦啦能量——噜吧啦——隐身

  经历了一系列的检查,齐让手机余额的数字唰唰唰地往下掉。

  大夫扶着老花镜,把头凑到观片灯前仔细查看,看了又看,看了又看,才缓缓道,“没问题啊。”

  话落,齐让抛给了我一个“我身体很行”的自信眼神。

  齐让的所有检查结果都没问题,医生对他的异常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猜测可能是精神错乱,建议我们回家再观察几天,或者直接转心理科。

  “Shift!”

  齐让暴怒,一拳砸在了医生的办公桌上,“你居然敢说我心理有问题?你叫什么?我要投诉你,姓王是吧?”

  在齐让冰冷凶狠地吐出“天凉王破”四个字之前,我连拖带拽地将他拉出了医院。

  “你是世界上唯一一个敢对我对粗的女人,”齐让无奈叹气继续道,“该死的,我竟然不生气。”

  老鼠见猫拔腿跑,齐让这样,我已经见怪不怪了。

13.

  今天,本来是齐叔叔的生日。

  往常,我们两家都会借此由头,聚在一起热闹一番。

  但现在齐让这个样子,我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回去。

  齐让看出了我的迟疑,挑眉一笑道,“怎么?有胆子在我面前放肆,没胆子和我回家?”

  粉红色的电动车载着我们二人七扭八拐地回了出租房,我拿上了一早准备好的礼物,齐让则抱上了我们俩的“一双儿女”。

  粉红色的电动车又七扭八拐地开往便利店,“一双儿女”被齐让拴着绳子跟在车后狂跑。

  “老板,结账吧。”我拎了两桶果汁和一盒我妈爱吃的桃酥,放在柜台上。

  老板麻利地扫码收银,忽然被一双大手无情地拦下。

  齐让制止了老板的动作,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粉色卡片递给我,“买这么点儿怎么够,这一百万拿去,花不完,不许还给我。”

  在老板惊讶到呆滞的目光下,我接过卡片,粉色的硬纸卡上印着一个身姿妖娆的美女。

  两行黑字醒目地写着——“香妃美人,期待帝王的到来,精彩从拨打电话开始。”

  我:………………

  这好像是刚刚等红绿灯时,一个戴着口罩帽子的大妈塞进车筐里的。

  “咳咳,”我不动声色地把卡片藏进兜里,“他说的津巴布韦币。”

  结完帐,粉红色的电动车又七扭八扭地开了起来,最终停在了小区单元楼下。

  锁好车子,我左手抱“鸡”,右手抱“鸭”,齐让怀里抱着两个“胖娃娃”,一前一后上了楼。

  门被从里打开,两对老夫妻已经在齐让家里开席等着了。

  难得见我俩能这么和和气气地一起回来,齐叔叔喜笑颜开,乐呵呵地迎我俩进来,“就等你俩回来吃饭了。”

  齐让点点头,自然地牵住我的手,低头对着怀里的丫丫和土豆开口命令。

  “跟爷爷奶奶,姥姥姥爷问好。”

14.

  “喵喵~”

  “旺旺~”

  丫丫土豆很是乖觉,配合地叫了两声。

  四位老人刚从猫狗的问好声中反应过来,就被我俩紧紧相牵的手,惊地再次说不出话来。

  我极力想甩脱齐让的手,可他就是不肯松开。

  我小声暗暗警告道,“你先放开我,这么多人,你注意分寸。”

  齐让唇角勾起,“小娇妻这么害羞啊。”

  许是看我难为情,齐让放开了我的手,然后替我拢好了耳边的碎发。

  四位老人:磕到了磕到了…

  我尴尬地搓搓手,把提前准备好的生日礼物送给齐叔叔,是一个紫砂保温杯。

  “叔叔,内个,这是我给您带的礼物,祝您事事顺心,健康长寿。”

  “孩子,还叫什么叔叔啊,该改口了吧。”齐叔叔笑意盈盈地看着我,脸上的每一处皱纹都写满了幸福与慈祥。

  “哈哈,哈哈,哈,叔叔您真会开玩笑。”

  一顿饭,六个人加上两个“孩子”,吃地很是融洽。

  席间,四人有意无意地想把话题引到我俩身上,试图打探消息。

  齐让面色冷淡,维持着他的霸总人设,沉默不语。

  我咕嘟咕嘟地灌果汁,一边陪喝,一边陪笑,打哈哈,扯个谎,特朗普都没我忙。

15.

  “你跟我说实话,你俩到底怎么回事?”饭后,我妈把我拽回家开始质问。

  我挠挠头发,“这事儿吧,说来话长。”

  “那你长话短说。”

  “我说完了。”

  我妈:“…………”

  “别给我耍贫嘴,你和齐让这是在一起了?什么时候的事儿?怎么不告诉我们?”我妈滔滔不绝,一连串的问题跟连珠炮似的。

  “昨天晚上还很正常,贱兮兮地断我桃花,后来不知道怎么就…”

  我话还没说完,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一会儿再听你交代犯罪过程。”我妈用手指点了点我的脑袋,起身去开门。

  门一打开,另一个“犯罪嫌疑人”怀里抱着丫丫土豆,面色不悦地站在门口。

  齐让说,“该回家了。”

  啊对对对,啊对对对!

  是该赶紧回去了,我俩在这里待的越久,就越解释不清。

  “妈,容我先取保候审,以后再跟您解释。”

  大门被我迅速关上,隔绝了身后我妈的质问声。

  我拉着齐让就要下楼,余光瞥见他的右手里似乎捏着一张红纸。

  “这是什么?”

  掌心摊开,一张已经褪色,边缘卷起的红纸片展现在我的眼前。

  红纸中央画着两个丑丑的小人头,依稀辨清是一男一女,画像周围还画了一圈菊花,小人下面歪歪扭扭地写着我和齐让的名字。

  我:………………

  这是我和齐让的结婚证。

  过家家这种经典游戏,想必是每个人的童年都玩过的。

  我自然也不例外。

  但我不愿意扮演妈妈,于是,在我和齐让进行了一番友好交流后,他感激地热泪盈眶,卡上了蝴蝶发卡,做起了妈妈。

  幼稚鬼的把戏有一就有二,我还好心地给我们俩画了一张结婚证,在他的头顶披上了头纱,除了缺心眼儿地画了一圈菊花…

  但这种恶趣味,随着我们俩慢慢长大,齐让的个子一天又一天的比我高,力气一天又一天的比我大,就没再出现过了。

  我脸颊热热的,“你怎么还留着这个东西?也太羞耻了吧。”

  齐让把我压在墙壁上,一副势在必得的高傲样子,“女人,这回你可逃不掉了,有法律做保,我要亲手给你幸福。”

  语气坚定,眉目含情。

  该死的,我居然会为这个男人动心。

16.

  凉风习习,以车代腿,穿过大街小巷,览遍人间烟火,悠然自得,好不快活。

  这是我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生活。

  但前提是,我得会骑车。

  因此,买个电动车这一议程一直被搁置。

  绿灯已亮,斑马线前,齐让停滞不前。

  我戳了戳齐让的后腰,耐着暑热催促道,“走啊,怎么?没你喜欢的颜色吗?”

  齐让握着电门的右手紧了松,松了紧,片刻后,才担忧地开口,“前面有交警。”

  我不解,“那又怎么了?你有前科?”

  “我喝酒了,一杯啤酒。”

  我无语,齐让还挺遵纪守法,真以为自己开玛莎拉蒂了。

  小粉红七扭八扭地又带我们回了家,搞不清齐让的症候,我决定,先把盗版书从头到尾认真翻一遍。

  不算番外,一共一千四百三十二章,看了一晚上,看得我头昏脑胀,也就只看了三十二章。

  这后面还有一千四百章的情节,齐让要是都演一个遍,那要演到猴年马月?

  我喊了一声正在窗边向下俯视自己“帝国”的男人,“这书你从哪儿买的?你从来都不看言情小说的。”

  齐让潇洒地在阳台上的花盆里摁灭了指尖的牙签,向我走来,“作为你的男人,我当然要了解你的读书喜好,但这不是最重要的。”

  他漫不经心地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然后意有所指道,“九点半了,女人,我答应你的体检已经做完,那你答应我的呢?”

  额……额……额……

  我默默从兜里掏出“香妃美人”的卡片举到他的眼前,齐让的脸瞬间黑了下来。

  “女人,如果你的目的是激怒我的话,那你成功了!”

17.

  最终,齐让的非分之想并没有得逞。因为,我的亲戚来了。

  我俩并排躺在床上,四目相对,齐让的双眸在黑夜里格外的亮。

  咚,咚,咚

  我小声说,“齐让,你心跳地好快。”

  齐让抓起我的手,放在了我的胸口上,“是你的心跳。”

18.

  周日一早,太阳照常升起。

  但早上升起的,可不只有太阳。

  我睡意全无,屏住呼吸盯着齐让,不敢动弹。

  齐让神色尴尬,也紧张地盯着我。

  就这样,两竖一横,三根木头棍子僵硬地躺在床上。

  谁也不说话。

  还是齐让先开口,面色冷硬,语气别扭,“女人,你可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装不下去就别装了。”

  我直接揭穿齐让,因为他的耳根已经全红了,艳丽得如朝霞一般。

  “你怎么,知道?”齐让紧蹙着眉,手下有意无意地揪过被子往身下堆。

  我朝他翻了个白眼,“二十六年了,你一抬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放什么屁,真有病和装有病我能分不清吗?”

  齐让神情窘迫,显然,他已经恢复了正常。

  我坏心眼地捉弄他,“总裁大人,需要我帮您回忆一下,您这两天的所作所为吗?”

  齐让有些咬牙切齿,“不用。”

  我又逗他,“那履行夫妻义务呢?”

  “也不是不可以。”

  哎哎哎?你怎么不按套路走??

19.

  既然齐让腰不酸,腿不疼,吃嘛嘛香,已经正常了。那我们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吃过早饭,我准备下楼遛狗,正巧碰上齐让穿戴整齐也进了电梯。

  两人一狗,无言。

  嘶~

  我嗅到了奸情的味道。

  下楼后,我佯装遛狗,实则把土豆甩给了散步遛弯儿的刘大爷,自己悄咪咪地跟在了齐让的身后。

  一反常态,齐让走地很慢,我尾随在后,跟地也没那么累。

  十分钟后,齐让走进了一家咖啡馆,临窗而坐,对面还坐着一个波浪卷发的红唇美女。

  果然!!这厮就是出来约会的!!

  身上的睡衣裙一瞬间就变成了防尘服,手里的手机一瞬间就变成了割草机。

  “老公,孩子哭闹半天了,我哄不住,咱们快回家吧。”

  我自然地在齐让身边坐下,亲昵地挽住了他的胳膊。

  “咳咳,”齐让清了清嗓子,“宋黎,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研究生导师——丁珂老师。”

  对不起,打扰了,告辞。

20.

  齐让拉紧我的手,不许我尿遁。

  我头皮发麻,机械地吐字,“丁,老师,好。”

  他们二人聊他们的学术,我在一旁抠我的豪宅。

  齐让故意的!

  丁老师走后,我在齐让的大腿上狠狠地掐了他一把,“你个王八蛋,你就是故意的吧,故意让我出丑!”

  齐让吃痛,捂着大腿哀嚎,“话是你自己说的吧,跟,也是你自己要跟过来的吧,怎么就是我故意的了?”

  齐让这话说地很是委屈,但我怎么看都觉得他脸上挂着笑。

  可是,他说的很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

  心里酸酸的,不知为何,我想哭。

  在开水壶烧开水发声之前,齐让开出条件,“栗子布蕾。”

  我撇撇嘴,“三个。”

  “成交。”

  拎着三个布蕾回家,一路上,我不断偷瞄齐让,心里闷闷的。

  “占便宜有够啊,我知道自己很好看。”

  很好,这才是我认识的齐让。什么霸总啊,都是假的。

  我嘴上不服,“咱俩谁占谁便宜,我硬是被按着陪你睡了两天,我还没说你占我便宜呢。”

  我有些激动,嗓门高了好几个调儿。

  闻声,路人纷纷对我俩行注目礼,几个好事的大爷大妈已经开始嗑起瓜子,对着齐让指指点点了。

  齐让没有生气,抱臂勾着唇角看着我,“那咱们就去结婚,我对你负责,你看行吗?”

  “你说什么?”

  “怎么?你不敢吗?”

  不敢?怎么可能?

  我怎么会允许自己在这种事上输齐让一头!

21.

  周一早上,民政局前。

  我捏着从家里偷出来的户口本,犹豫了。

  齐让激我,“胆小鬼打仗——”

  他故意没说后半句,但我知道,后半句是临阵脱逃。

  我纠结地啃着指甲,在原地转了一圈又一圈。

  旁边一位好心大姐拍了拍我的肩,“看你愁眉苦脸,你俩是来离婚的吧?”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大姐以为我肯定了她的说法,继续道,“长痛不如短痛,离了咱们再找下一个。”

  下一个?

  是啊,齐让不可能一辈子都单着,赶跑了一个,就会有下一个,总有我防不住的时候。

  大姐的一句话点醒了我。

  既然我看不得他身边有别人,那不如我先把这个坑给占上。

  他不想让我好过,那他自己也休想好过。

  思及此处,我醍醐灌顶,豁然开朗,整个人顿时明朗了起来。

  “谢谢大姐,我明白了!!”

  我郑重其事地握了握大姐的手,然后雄赳赳气昂昂地和齐让去填登记表了。

  一套流程下来,我俩终于拿到了红本本。双人照片上,我俩都笑地很开心。

  我当然知道我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得意开心。但齐让,他呲着个大牙花子是在笑什么?

22.

  没过几天,户口本双双丢失的两家大人打来了夺命连环call。

  我妈抿了一口水,玻璃杯底撞地桌面“咣咣”响。

  “宋黎同志,取保候审期间屡教不改,再犯重罪,经本庭休庭评议,现判决如下。”

  我知道自己不该背着爸妈结婚,所以乖乖地听候发落,等着迎接父母的雷霆之怒。

  “三年抱俩,五年抱仨,不得上诉。”

  随着我爸小锤一敲,此案盖棺定论。

  啊??????

  我不知道齐让是怎么跟家里交待的,但看这形势,应该和我差不多,因为四位老人已经开始争论酒席的桌布是红还是紫了。

  楼道里穿堂风过,还挺凉快的。我靠在栏杆扶手上,向下俯视着万家灯火。

  齐让开门走了到我身边,“爸妈在讨论酒席,作为新娘子,你不去发表下意见吗?”

  齐让改口改地倒是挺快,我无力道,“随便。”

  我俩结婚目的不纯,我也无心关注婚礼。

  齐让看出了我的惆怅,问我,“你怎么了?”

  我低头扯了扯衣服下摆,“你前两天是真的精神错乱了吗?还是?”

  我想再确认一遍,因为,那样满心满眼都是我的齐让,虽然让我有些陌生别扭,但也确确实实让我心动。

  我想知道,那到底是书里的齐让,还是我眼前的齐让。

  齐让默了半天不说话,我放弃道,“算了,不用说了。”

  我转身要走,齐让却拉住我,开口认真道,“书是盗版的,但情,却不是。”

  我脑子一抽,脱口而出,“那我们现在算什么?先婚后爱:天才竹马的落跑青梅?”

  “不是先婚后爱,是先爱后婚。”齐让眼神坚定,语气也坚定。

  咚,咚,咚

  我再次听到了清晰有力的心跳声。

  齐让笑着问我,“听见了吗,是心跳声。”

  我脸上热热的,真丢人啊,好像又是我的心跳。

  我垮着脸,泄气道,“听见了,是我的。”

  “不对,是我的心跳。”

  齐让把我的手按在了他的胸口,隔着夏日单薄的T恤衫,我感受到了齐让明显又强劲的心跳。

  “你——心脏挺健康。”

23.

  听说过韦斯特马克效应吗?

  它是指一起长大的男女,特别是在六岁以前就在一起的,成年后互相间的性吸引会极低。这可能是基因里为了防止近亲交配的预防机制,也可能是青梅竹马很难走到一起的基因选择。

  那这一效应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我俩身上失效的呢?

  我不知道。

  我记得,初二那年圣诞节,我托朋友给暗恋的男神送礼物和情书。结果,被齐让半路截胡,我的暗恋也无疾而终。

  我气极,为了报复他,我有样学样,誓死要吓跑他身边所有的女生,让他寡一辈子。

  自那以后,他是寡了,我也遭牵连,跟着寡了。

  齐让正蹲在地上给丫丫吃罐头,我瘫在沙发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嚼着薯片。

  既已合法,履行义务暂且不说,行使权利总得有吧。

  比如说,齐让的银行卡是不是得上交?密码是不是得坦白?还有,他那锁屏密码是什么意思?

  “141126,”我挨个报着数字,“有什么意义吗?”

  “想知道?”

  我恶狠狠道,“男人,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

  齐让:……………

  齐让拉开抽屉,从里面找出了一个记事本,递给我。

  “这是你的日记本吗?”

  “不是,”齐让挑眉,“这是我的战绩记录本。”

  我从中随便翻开一页,上面记道:

  2020年,4月21日,图谋不轨的大学同学,成功ban掉。

  我再翻:

  2017年,10月24日,图谋不轨的高三学长,成功ban掉。

  ……

  2015年,6月11日,图谋不轨的年级第九,成功ban掉。

  巴掌大的小本上,记录了这么多年来,不少追求过我和我追求过的男生。

  但他们往往都有一个相同的下场,就是被齐让成功ban掉。

  我继续往前翻,想回顾一下14年,我初二时那无疾而终的暗恋。齐让却一把按住了我的手,想夺回本子。

  呵,我一个闪现,躲进了卧室,房门一锁,世界清净。

  果不其然,14年12月25号这天,齐让成功ban掉了我的男神。

  再往前翻,就是小本子的第一页,想必这就是我孤寡人生开始的地方。

  14年11月26日,天气阴,心情不明转晴

  最近天黑地越来越早,宋黎说她放学不敢一个人回家。我腹诽,她身壮如牛,一个顶仨,强盗见了她都得给她磕仨头,然后绕道走,她怎么好意思说害怕。

  想她以前从来都是和我岔开路走,但我毕竟是男人,胸怀广大,不计前嫌,就勉强陪她一回吧,哼。

  六点放学,我远远地就看见宋黎跟一个男同学站在校门口路灯下,俩人有说有笑。我有点儿生气,她这样子,哪里像是害怕!

  等我气冲冲地走过去时,那个男生已经走了。宋黎手里捧着一个热气腾腾的烤红薯,正被烫得来回倒手。

  我不耐烦,但还是把手伸过去,想替她拿着。可她好像曲解了我的意思,以为我也要吃。

  我见她从校服口袋里又掏出一个纸袋子,然后递给我说,“两块一个,五块两个。大爷说,买两个便宜。”

  我不禁怀疑,她这个数学,到底是怎么考上初中的?

  她脖子上围着一条红色的羊毛围巾,那还是我妈当初送给我俩的本命年生日礼物。她素净的脸蛋儿在围巾的衬托下格外白皙,扑闪的一双圆眼蒙着薄薄的水汽。

  我看着她咬了一口红薯,嘴里呼着热气,一脸的傻相。

  接过红薯,掌心热热的。而我的心,在那一刻,好像也跟着热了起来。

  最后,我的那条围巾到底被我扔在了哪儿啊?得赶紧找出来!!!

24.

  合上本子,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企图看清自己的心。

  打开房门时,齐让就靠在门边,然后静静地低头看着我。

  我抬头问他,“你听说过韦斯特马克效应吗?”#小说#​#言情#​

  闻言,齐让脸色立刻紧张起来,“你信这个?”

  我摇摇头,“我不信,因为它在我这儿已经失效了。”

  “真的吗?”

  在我主动吻上齐让的唇前,我贴耳告诉他,“当然,就在此刻。”

25.

  褪色泛黄的红纸被夹在了真正的结婚证里,齐让把它们仔细地收起来,放好。

  “现在,可以写最后一页了吧。”齐让一手执笔,一手拿着他的战绩本,对我说。

  “你想写什么?”

  话落,齐让抬笔在本子的最后一页行云流水写下:

  2026年8月6日,齐让与宋黎,喜结连理,夙愿得偿。 

  齐让写完,扔下笔,目光灼热地盯着我。

  这眼神,让亲戚刚走的我顿时有些不安,“你,想干吗?”

  齐让声音暗哑诱惑,开始动手解自己的衣服。

  “给你展示一下我的俯卧撑。”

  ——全文完——

文/图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