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先生在《南腔北调集》里曾说:“儿童的情形,便是将来的命运。”童年的经历往往会像一块烙印,伴随着人们的一生。若是童年遭受不幸,很可能将来的命运也随之改写。
老电影《沉默的羔羊》中,就通过一起连环谋杀案,讲述了故事主人公的童年悲剧,也充分表明了童年的经历,可以决定一个人是天使还是魔鬼。
凶案背后的童年悲剧《沉默的羔羊》改编自托马斯·哈里斯同名惊悚小说,主要讲述了联邦调查局的见习特工克拉丽丝在精神病专家汉尼拔的帮助下成功抓捕专剥女性的皮的变态杀手野牛比尔的故事。
每一个被杀的女性,不仅被剥去皮肤,还在喉咙中被塞入了一个小手指大的虫茧。这种虫茧又名“地狱昆虫”、“骷髅飞蛾”,野牛比尔将虫茧塞入死者身体,也是希望自己可以破蛹而出,化蛹成蝶。
野牛比尔制造的每一起凶案,都会剥掉被害年轻女性的一块皮肤,他希望能将这些女性的皮肤拼凑在一起,为自己制造一件“衣服”,以此来实现自己成为女性的愿望。
毫无疑问,野牛比尔是个凶残的变态,他将自己病态的欲望施加在别人的身上。为了抓捕他,克拉丽丝与监狱中的精神病专家汉尼拔接触。
骷髅飞蛾专吃哺乳动物的眼泪,它无法独自生活,默默消耗其他事物,它的破茧成蝶是新生,但对于被消耗的事物来说,是一场毁灭。野牛比尔就是这样一个角色,他为了自己的新生,不断消耗着他人的生命,逐渐让自己成为了一只骷髅飞蛾。
除了野牛比尔这条主线之外,克拉丽丝与汉尼拔之间的交锋与感情交流则成为了影片的第二条主线。汉尼拔是著名的精神病专家,也是十恶不赦的食人恶魔。
他一眼看出了克拉丽丝勃勃野心下脆弱的内心,职业使然,他对克拉丽丝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试图探究这个脆弱的人类到底遭受了什么样的苦难,而克拉丽丝,内心一直与童年那只“尖叫的羔羊”缠斗,无法脱身。
随着影片的推进,原来故事中的3个主人公,都有着悲惨的童年,但不同的选择,不同的心态,让他们有了不同的人生轨迹。
不同童年,不同的命运轨迹作为影片中的智者形象,汉尼拔一步步引导克拉丽丝,抽丝剥茧找到野牛比尔,他有着炯炯有神的双眼,仿佛一眼就能将人看穿,但他的双眼也是利刃,是黑夜。这样一个理性睿智的精神病专家,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食人恶魔。
在汉尼拔的眼中,芸芸众生不过都是待宰的羔羊,面对命运的屠刀只能瑟瑟发抖。人格的两面性,让他是天使,也是魔鬼。
汉尼拔原本出生于贵族之家,自小接受了良好的教育。然而,二战的到来却打破了他原本美好的童年。在战乱中,他亲眼看到逃兵将自己妹妹杀害分食,极大的打击之下他的心灵也严重扭曲。
不停汲取知识,不断学习探究人类的内心,非但没有抚平汉尼拔内心的伤痛,反而让他的心更加冷漠坚硬。他摆脱良好教养的束缚,用“吃人”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来报复这个社会,这样看来,汉尼拔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
野牛比尔同样拥有着不幸的童年,在继母的虐待下,他的内心极度渴望母爱。
在被继母抛弃后,他也失去了爱人的能力,他希望改变自己的身份来获取母爱,但在长大后连续三次申请做变性手术都被拒绝后,他决定自己摆脱自己的生殖器,像一个女人一样生活。
他计划杀害6个女性,从她们身上剥取不同的皮肤,做成一件衣服披在身上,以此来满足自己成为一个女人的幻想。他想成为母亲那样美丽的女人,因为这样可能就能重新获得母爱。
最初,年幼的野牛比尔也是一个瑟瑟发抖的待宰羔羊,但在极度缺爱的情况下,扭曲的比尔已经成为了双手沾满鲜血的刽子手。
与汉尼拔和野牛比尔不同的是,克拉丽丝虽然也有着不幸的童年,但她心中却始终怀有对弱者的同情和悲悯。年幼时,身为巡警的父亲因公殉职,她与母亲的生活陷入困顿,在10岁时,克拉丽丝便被母亲送去了姨妈家。
在姨妈家中的克拉丽丝生活也没有改善,仅住了2个月便离开了。一直困扰她的梦魇,不是儿时的贫穷、虐待与流离失所,而是她无法解救一只待宰的羔羊。
那只羊的尖叫声成了她无法摆脱的噩梦,即使长大后的她成为了一名警察,在工作中聪明理智,也能圆滑地处理好与他人的关系,但坚强的外表下,她有着一颗脆弱悲悯的心。
克拉丽丝自责自己无法救下那只无助的羔羊,她一方面对当时自己的弱小感到无奈,也对那只羔羊充满了悲悯。当汉尼拔听到了“尖叫的羔羊”的故事后,自诩看透人性的他也被克拉丽丝打动。
在汉尼拔的眼中,人类懦弱,自私,丑恶,而克拉丽丝成为了例外。在困境中,她仍心存善良,同情弱者,感怀世人,带有一种圣洁之美。
为了帮助克拉丽丝摆脱童年那只羔羊,汉尼拔指引克拉丽丝一步步找到了野牛比尔,将其击毙,解救出了险些被杀害的凯瑟琳。
在与野牛比尔交锋的过程中,克拉丽丝毫不畏惧,步步紧逼,即使是凶残的连环杀手最终也败下阵来。当救出凯瑟琳时,克拉丽丝也实现了内心的救赎,曾经那只尖叫的羔羊,再也没有在她的梦中出现。
人性是复杂的,剧中的汉尼拔也是多面的。他是恶魔,也是天使,他一方面厌恶人性,一方面又欣赏克拉丽丝身上的美好品质,愿意协助她追捕野牛比尔。与穷凶极恶的野牛比尔相比,汉尼拔的角色形象更复杂,更让人难以琢磨。
不再沉默,打破童年枷锁对于野牛比尔、克拉丽丝和汉尼拔来说,不幸的童年都是他们人生中的枷锁。野牛比尔在枷锁中度过一生,汉尼拔看似理智洒脱,但仍无法摆脱童年的阴影,只有克拉丽丝,在不断的成长中实现了自我救赎。
其实每个人的心中都生着一个恶魔,只是在社会的影响下学会了约束,懂得了界限。童年,对于一个人的一生至关重要,若是在童年时就放任心中的恶魔生长,那在长大后便很可能会成为真正的恶魔,危害整个社会。
野牛比尔想要成为女人,是为了弥补自己儿时缺失的母爱。他疼爱自己的小狗,将小狗当成了童年的自己,同时,他用将屠刀对准无辜的女性,用她们的生命和皮肤来完成自己的蜕变。
直至断气的那一刻,野牛比尔都希望自己能够成为一个美丽的女人。
与野牛比尔相比,克拉丽丝的童年虽然也是缺少关爱,颠沛流离,但她的生活中仍有着点点希望,鼓励着她去奔向更好的生活。
在父亲去世前,克拉丽丝有着父母的关怀,在住进孤儿院后,她的身边有一匹名为汉娜的瞎马。
即使到了人生的至暗时刻,克拉丽丝都不曾孤身一人。正是因为这些微弱的光芒,让克拉丽丝努力摆脱弱者的形象,她的野心,也是为了能够成为一名强者,去保护身边的弱者,让他们不再成为待宰的羔羊。
即使是日后以“食人”来报复社会的汉尼拔,也拥有一段幸福的童年时光。他是恶魔,但心中也存有良知,所以他会发自内心地欣赏克拉丽丝,越狱成功后也没有把克拉丽丝当成新的猎物。
反观野牛比尔,他的童年充满了暴力与血腥,这让他失去了爱人的能力,也让他的心灵逐渐扭曲。在完全黑暗的环境中,野牛比尔早已不再向往光明。
正因为没有被这个世界温柔相待,被放弃的野牛比尔也放弃了这个社会。他的心中没有希望,只有欲望与浓浓的恨意。他用自己的方式来回应着这个冷酷残忍的社会。
或许野牛比尔变成一个沾满鲜血的刽子手,与他成年后的遭遇也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但归根结底,悲惨黑暗的童年,才是将他推向深渊的元凶。
卢梭在《忏悔录》中曾说:“儿童第一步走向邪恶,大抵是由于他那善良的本性被人引入歧途的缘故。”童年,决定了一个人是天使还是恶魔。
若是童年在爱中长大孩子,反馈给这个社会的,大多也是爱意与温暖,但很多生活在泥泞黑暗中的孩子,最终在黑暗中迷失了自我,成为了恶魔。
一念成魔,一念成佛。愿孩子们都能被这个世界温柔相待,不去凝视深渊,不与恶龙缠斗,身披阳光,勇往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