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2月13日是属什么(2017年2月13日是属什么的)

怀念我的父亲

我的父亲名叫何金奎,姊妹三个,一个姐姐,弟兄两个他是老大,按老家习惯我们就喊他“伯”。

父亲生于1936年11月24日,属鼠的。按习惯他们的生日只记得阴历,查《万年历》得知: 鼠年(丙子年)十一月二十四,应为1937.1.6,适逢小寒,是个周三。因突发脑出血,病逝于2017年2月13日凌晨,阴历为丁酉年正月十七,是个周一。享年八十一岁。

父亲从小生活在比较贫困家庭。放半天牛,上半天学,就这样也只读到小学四册。从1954年18岁起,参加工作,1960 年加入共产党。历任初级社、高级社干部,干过多年生产队和大队会计,1971~1998年又干过28 年大河屯供销社夏岗双代点营业员。1999年进城生活后,为土地局护过院子、看过大门,还开过近10年的花圈寿衣店。一直到最后,还在为孙子女做饭、接送上学。真正是活到老,贡献到老。


父亲年轻时的照片

父亲走的很突然,自己没有长期睡床“受罪”,也没有给子媳带来“拖累”,更没有留下什么“交待”。但他生活中的几个突出特点,给我们留下了深刻而难忘的记忆。

一、艰苦朴素

父亲一辈子苦日子过惯了,一直保持艰苦朴素的本色。早些年,多是为生活所迫,蒸红薯带皮吃,剩饭菜舍不得倒,路上捡螺丝钉,旧衣物舍不得扔。进城后,生活变好了,仍然勤俭依旧,舍不得吃穿,给他钱也舍不得花。儿媳买回羽绒袄,嫌贵不穿,非要让退掉,结果还赔了30块钱。购买生活用品,总是等到晚上八点左右去超市。因为能赶上减价处理的菜品。哪个超市的鸡蛋便宜二毛,哪个超市的面条便宜八分,他都一清二楚。为省二毛钱,他宁愿舍近求远。我给他买的保健养生药,他拿去医药超市换成常用药。我上学时用过的一只塑料碗,他一直用到最后,整整用了40年……

二、勤劳操心

父亲的一生,操心一生,勤劳一生。他一生盖过8次房子,搬过13次家,从土胚墙、葵花秆椽子、茅草缮顶,到外包青,瓦间厞,再到纯瓦房、平房,最后才帮助弟弟盖起了楼房。生产队时,缺吃少烧。晌里参加集体劳动,中午顶着大太阳钻到高粱地里的坟园里戗草,他用铲子鎗,我用耙子搂,又晒又热又害怕,但父亲总能利用中午这个短时间,鎗一大挑子草,回去晒干解决烧柴问题。他还跟别人一起,进桐柏山拾柴。带一根扁担,带些干粮,步行三五天,挑回来一担柴,肩膀磨的红肿疼,够烧个十来天,不等烧完,还得再进山。吃面自己磨,总是利用凌晨去拉驴套磨,等天明磨完,不耽误干集体活。

到老来,父亲的记忆力还特别的好,81岁高龄时,半年前经办的一笔取款业务,还能“精准”地记得元角不差。自己不仅一直生活自理,还为小五一家操心,并负责小孙子心源的日常生活和管护……

三、广结善缘

父亲早年在本村“双代点”当营业员,适逢计划经济年代,物资短缺。白糖、火柴、煤油等生活用品,都按计划供应——凭票。乡亲们有所求时,他总是想法设法照顾。连临近县的农民,因红薯干收购业务,也结交成朋友。很多人多年以后说起父亲给他们办的好事儿,还心存感激。虽然“文革”期间挨过批斗,但“文革”后遇到不是同一“派别”的岳父母家托人提亲,父亲也能心胸寥廓,欣然接受,结为亲家……

父亲“走”的时候,党支部以“两委”名义,主持召开追悼会,对其一生做出高度评价,县政府领导和县直多个局委办的局长主任为其吊唁敬挽。全村人不管是本家本族,还是张王李周宗,年长的、辈高的、同辈的,和众晚辈一样,无不行“跪拜大礼”,并深情地惜别送行。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寿终正寝“走”的时候,能有如此“规格”和“礼遇”,也算真的是够“光荣”了!

四、到哪儿说哪儿

父亲的哲学思想是“到哪儿说哪儿”,比“三个代表”、“科学发展观”更加简明扼要,通俗易懂。父亲的一生,是平凡曲折的一生,是奔波劳碌的一生。不管是组、社、生产队干部,还是大队会计、营业员,不论是农村农业生产,还是进城看门、开店,无不是干一行爱一行,兢兢业业,任劳任怨,服从领导,顾全大局,与邻为善。角色变换多,心理适应快,十三次搬家,十三次留恋,十三次不舍,十三次毅然。每搬到一地,都能迅速融入周边,与邻居们友好相处打成一片,实践了他“到哪儿说哪儿”的哲学观。

五、坚强刚毅

父亲是家中长子,从小帮助家庭渡难关。放牛拾柴,劳动生产,家里地里,勇挑重担。为了能帮助父亲分担些生活压力,我7岁就为其洗衣服,9岁割草拾柴,11岁代替父亲挑水吃。有一次,在离家二里多的南长墋地鎗了一大挑子草,正捆好回家时,天气突变,下起了大雨,雨淋得睁不开眼,柴草越挑越沉。正在无奈时,不由自主地大喊了三声“伯啊——”,果然就有父亲出现在眼前,他二话没说,接过挑子担起就走。我跟在后面边走边想: 关键时刻还是父亲的坚强臂膀最可靠,有这样坚强刚毅的父亲,做儿子的就应该勇往直前!

父亲在生活极不宽裕的年月,养育我们弟兄五人。尤其是在1978年,我高中刚毕业,还没被内乡师范录取,五弟刚出生不过百天,母亲37岁患病早逝。父亲从此又当爹又当娘,白天忙工作,晚上暗泪落,在叔叔的帮助下,硬是坚强地撑起这个家,不仅把我们弟兄养大,能上学的还都顺利完成学业,又一个一个帮其成了家。还先后照看过几个孙子女上学放学……。这种“逆境挺立”的坚强刚毅,是我们子孙后代用之不尽的“精神力量”。

六、干净利索

父亲一生,衣着整洁,干净利索,旧衣服穿出来,也给人“讲究”、“爱好”的形象。虽然过早的成为满头银发的“小老头”,但父亲给人的印象,就是“谨慎”而又“精明”的“干净人”。不管住的条件怎样,他都十分注意环境卫生。尤其是厨房里,总是干净利亮,厨具摆放有条不紊,锅碗瓢盆整洁有序。我曾经想组织我家的四个老人(父亲、岳父、叔父、舅父)开展卫生月评比活动,因工作忙而未能实行,若真评比,父亲会月月得“红旗”的。

父亲没有闺女,儿子、媳妇虽然孝顺,但他最担心晚年睡床不起时,不能“仆身”照顾。女儿女婿对其爷爷也特别关心和孝顺,大女婿二年前就为他购买了“便捷式多功能轮椅”,以备不时之需(但到最后也没用着)。父亲不抽烟、不饮酒,经常在我的同学杨建军医师的指导下,服用些活血化瘀和降压药。每天吃药的事儿,记得最清。哪种药饭前吃,哪种药饭后用,精准到不差三分。为了不误每天的服药时间,晚年他总是不愿参加外出活动,甚至聚会和聚餐,也一概谢绝。经常吃不够的南瓜、红薯、炖豆腐,喝不烦的面片、豆浆、包谷糁。最后一餐还是吃的炖冬瓜、打豆浆。

正月十五中午,父亲喊我回去吃饭,由于我下午需要陪县委书记、县长下乡检查大造林工作,中午就在县政府机关吃住,也没能回去。谁想这会是最后一次机会,没能陪父亲吃最后一顿饭,竟成为永远的“遗憾”。 午后二点多,我刚午休起床,接到父亲电话,他说正卧床休息时,咋突然感觉到翻身不便,说话嘴彊……我让他不要害怕不要动,我马上到家。遂驾车几分钟内赶回,把父亲背上车,立即送县医院救治。路上他吐了两口,并问“我嘴歪不歪”,我说“不歪”。到医院马上做CT检查,医生说: 脑出血太多,年龄太大,我们无能力救治。遂安排救护车,带上医生,边输水边赶往南阳中心医院。南阳主治医生说: 你们尽孝心,我们尽力量,结果看“造化”,因为确实出血多、年纪大。晚上的手术也算顺利,在“监护室”又住了一天多,不幸于第三天正月十七日零点三十分,院方宣布:“无力回天”——

父亲“走”了,走的干净利索,走的自己没有长期卧床“受罪”,走的也没有给子媳儿孙带来“拖累”。按民间说法,操好心行善事有福的人,才会有这种“有福”的走法——


父亲老年时的照片

三天后,按老家规矩,上坟送完汤和饺子,结算完为父亲治病、丧葬、待客等各种开支款项,和妻子一起整理父亲的遗物,居然发现父亲带锁的箱子里竟有“留存”。其实,多年来基本上没有别人给过他钱,都是我平时所给的日常开支,他省吃俭用所积攒的。“神奇”的是该项“留存”与其病丧期间的各项开支数目,竟然高度地“吻合”。一切好像是冥冥之中有安排和准备: 去年9月的一份租赁合同,本来应该他签的,可他非让我签,并说“你签吧,到时我不一定在哪儿哩”;今年春节初三那天,几个老表们来看他,中午陪着吃完饭,他非要拿起酒壶倒一圈,并说“明年可能就倒不成了”……

年前陪父亲一起与医生约定,等过了正月十五,就去给他再换一口新的假牙。虽然曾带他去过南京、北京、西安、开封……,还打算等今年春暖花开时,领他去源潭看看家乡最古老的白果树。如今这些都成了难偿的夙愿。好在是春节前,我曾专门抽时间陪父亲去看望了90岁高龄的姑母,又一起去“来佛寺”进了香火;为其过了八十岁生日;我还占用工作时间,专门陪老父亲到新落成的“唐州大剧院”看了一场戏,也算聊有慰藉。

父亲身高一米六二,但在我眼中,他就是喜马拉雅,令人仰视高大;父亲体重一百二十多斤,但在我心中,他就是东岳泰山,庄重巍峨挺拔。

父亲“走”了,“走”的匆忙,“走”的安详。“走”的利利索索,“走”的有牵无挂,“走”的有遗无憾……

父亲“走”了,“走”的匆忙,“走”的利索。但他的音容笑貌永在,他的“精神”永存。


若有来生,下辈子,我还愿做他的儿子,还愿他能再做——我的父亲。

草于父亲三七祭日2017.3.5,发布于2022.6.19父亲节。


作者简介

何献德,男,汉族,中共党员,大学学历,生于1962年,唐河县大河屯镇人,现任二级调研员。

历任教师、乡镇干部,调县直单位工作后,曾用笔名何育教在《石柱山》杂志发表过几篇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