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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0世俗所谓不孝者五

8.30[原文]

公都子①曰:“匡章通国皆称不孝焉,夫子与之游,又从而礼貌之,敢问何也②?”

孟子曰:“世俗所谓不孝者五③:惰其四支不顾父母之养,一不孝也④;博弈好饮酒⑤不顾父母之养,二不孝也;好货财私妻子⑥不顾父母之养,三不孝也;从耳目之欲以为父母戮⑦,四不孝也;好勇斗很以危父母⑧,五不孝也,章子有一于是乎⑨!夫章子子父责善而不相遇也⑩。责善朋友之道也,父子责善贼恩之大者⑪。夫章子岂不欲有夫妻子母之属哉⑫!为得罪于父不得近,出妻屏子终身不养焉⑬,其设心以为不若是是则罪之大者,是则章子已矣⑭!”


8.30[通释]

公都子说:“匡章整个国家的人都将他说成不孝的人,您跟他交往,还一直是很客气地对待他,冒昧地问这是为什么呢?”

孟子说:“世上通行的认知认为有五种不孝的情况:让自己的四肢懒惰不顾赡养父母的是一不孝,喜好赌博喝酒不顾赡养父母的是二不孝,贪图钱财偏爱老婆孩子不顾赡养父母的是三不孝,放纵声色享乐的欲望给父母带来羞辱的是四不孝,凶狠好斗而危及父母的是五不孝。在其中章子有一点吗!那章子是父子之间以做得对不对相互约束而不能融洽相待。以做得对不对相互约束是朋友相处可用的原则,父子间以做得对不对相互约束是伤害深厚亲情的最忌讳的事。章子难道不想有夫妻母子一类的亲情吗!为了把父亲得罪了不能亲近,休了妻子不见儿子终身不靠他们奉养。他心里盘算如果不这么做那就是更大的罪过了,这就是章子罢了。”


8.30[注释]

①公都子:请参见《滕文公下9予岂好辩哉1》注释①。

②匡章通国皆称不孝焉,夫子与之游,又从而礼貌之,敢问何也:匡章整个国家的人都将他说成不孝的人,您跟他交往,还一直是很客气地对待他,冒昧地问这是为什么呢。匡章,齐国国姓田,又称田章、章子,齐国著名将领。通国,整个国家,这里指整个国家的人。焉,兼词,于是,即“将他”“把他”。游,交往。从而,接着就,一直是。礼貌,作动词,以和顺敬重的仪态对待。

③世俗所谓不孝者五:世上通行的认知认为有五种不孝的情况。世俗,世上通行的认知。五,数词带量,定语后置。

④惰其四支不顾父母之养,一不孝也:让自己的四肢懒惰不顾赡养父母的是一不孝。这是一个判断句,下同。惰,使动用法,让……懒惰。支,同“肢”。不顾,不考虑,不顾及。父母之养,“养父母”的宾语前置。养,供养。

⑤博弈好饮酒:喜好赌博喝酒。博弈,原指下围棋,这里指赌博,作动词,喜好赌博。

⑥好货财私妻子:贪图钱财偏爱老婆孩子。货财,钱财。私,偏爱。

⑦从耳目之欲以为父母戮:放纵声色享乐的欲望给父母带来羞辱。从,同“纵”,放纵。耳目之欲,声色享乐的欲望。以为,给……带来。戮,羞辱。

⑧好勇斗很以危父母:凶狠好斗而危及父母。很,同“狠”,凶狠,残忍。

⑨章子有一于是乎:在这之中章子有一点吗。于是,在其中,在这之中。

⑩夫章子子父责善而不相遇也:那章子是父子之间以做得对不对相互约束而不能融洽相待。子父责善,儿子与父亲以做得好不好对不对互相约束。责善,劝勉从善,以做得好不好、对不对相约束。责,以……相约束。善,好与不好,对与不对。遇,待。

⑪责善朋友之道也,父子责善贼恩之大者:以做得对不对相互约束是朋友相处可用的原则,父子间以做得对不对相互约束是伤害深厚亲情的最忌讳的事。“责善朋友之道也”与“父子责善贼恩之大者”分别为判断句。道,相处可用的原则。贼恩,贼,残害,伤害。恩,深厚感情。大,表程度严重。

⑫夫章子岂不欲有夫妻子母之属哉:章子难道不想有夫妻母子一类的亲情吗。夫妻子母,母子夫妻的亲情。之属,一类的。

⑬为得罪于父不得近,出妻屏子终身不养焉:因为把父亲得罪了不能亲近,休了妻子不见儿子终身不靠他们奉养。为,为了,因为。于,把,对。出妻,休妻。屏子,不见子女。屏,音bǐng。焉,兼词,于是,即“靠他们”。

⑭其设心以为不若是是则罪之大者,是则章子已矣:他心里盘算如果不这么做那就是更大的罪过了,这就是章子罢了。设心,用心,心里盘算。不若是,如果不这么做。三个“是”均是代词。已矣,助词连用,增强语气。


8.30[解读与点评]

匡章本来是个有争议的人物,“通国皆称不孝焉”,而孟子“与之游又从而礼貌之”。孟子认为“世俗所谓不孝者五”没有一条能让匡章对上号。

“父子责善”是什么意思、什么道理?

“责善”一词在《离娄上18》已经出现。“古者易子而教之,父子之间不责善。责善则离,离则不祥莫大焉。”父子责善就是父子之间以做得好不好、对不对相责。孟子认为,以做得对不对相互约束是朋友相处可用的原则,父子间以做得对不对相互约束是伤害深厚亲情的最忌讳的事。

通过《战国策·齐策》等资料我们找到了匡章的所谓不孝的来历。匡章的父亲田鲔(Wěi)是田齐宗族之人,匡章的母亲启得罪了匡章的父亲,其父于是杀了其母埋在马栈之下。从匡章回答齐威王“臣非不能更葬先妾也”话中的“先妾”看,匡章其母不是匡章其父的“正妻”,所以田鲔对其有生杀予夺的权力。这个田鲔也够残忍的了,是什么原因必须杀妾且埋于马栈中?这其中详细原因和过程不得而知。至于本文说的“夫章子子父责善而不相遇也”应该是父子不能形成有效沟通造成的,这些问题的根源在田鲔杀匡章母之事,所以才形成父子“不相遇”的局面。其实应该是田鲔拒绝与儿子田章见面。匡章与其父的隔阂是其父杀死其母与匡章之间自然形成的,这个“责”应该是其父认为匡章在责他,而匡章并未有责其父的任何言行。匡章因为得罪了父亲不能亲近,从孝道的角度自己也休了妻子也不与儿子见面,尽管这样直到父亲死匡章也未能与父亲相见,因此匡章没有得到父亲的明确允诺,一直不敢为其母更葬。这些应该就是匡章所谓不孝的原因。总之,匡章作为人子在此事中左右为难。

孟子否定了认为匡章不孝的看法。孟子对匡章的认识是否影响了齐国统治者不得而知,但齐国任用匡章是确实有的。齐威王认为匡章“夫为人子而不欺死父,岂为人臣欺生君哉”,对匡章非常信任,匡章也为齐国屡建奇功。匡章的“不欺死父”合于周礼。

本章给我们提供的两条信息很有价值。一是“世俗所谓不孝者五”至今仍是“世俗”之谓,而且它与“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并存。二是匡章之父田鲔作为贵族杀妾埋于马栈之下未受法律追究和道义谴责,暴露了那个时代的残酷。

本章产生成语“耳目之欲”“好勇斗狠”“子父责善”“出妻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