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4日，央视主持人张腾岳带着新书《掌门说成语》来到解放碑重庆书城签售
两个多月前，在央视播出超过20年的科普节目《走近科学》宣布停播。一时间，有关它的无数热议重新浮上水面：从“童年阴影”、“我竟然看出了希区柯克式悬疑的味道”，到“兜了一大圈你就给我看这个？”等吐槽、调侃，不一而足。其主持人张腾岳也因为节目独特的叙事方式，被网友们戏称为“最会讲故事的主持人”。12月14日，这位“最会讲故事的主持人”带着新书《掌门讲成语》来到解放碑重庆书城。上游新闻·重庆晨报记者也借机专门跟他聊了聊《走近科学》的“那些年”。
讲成语也风采不减当年
“掌门”是观众给予张腾岳最新起的一个称呼。这源自他从2014年起连续主持了两届央视一套的文化综艺《中国成语大会》，节目中他运用自如的知识储备很快就征服了观众。他14日带到重庆的新书《掌门讲成语》也就是这之后顺势推出的第一部文字作品。
张腾岳在签售现场
表面上看，这本《掌门讲成语》在重新讲解剪须和药、洛阳纸贵、买椟还珠、齐大非偶、山鸡舞镜、室怒市色、不期修古、闭目塞听、嗜痂成癖等或冷僻或通俗的成语时，采用了戏说的方式，但实际上张腾岳最推崇的还是它的严谨。“从2017年开始准备到最后出书，我们前后花了一年半的时间。这里面花功夫最多的就是去伪存真。”
张腾岳说，说到成语几乎人人都知，但真要问“成语”一说由何而来，自己最初都说不太清。“写书过程中我去求证到的也是说，直到1950年代北京一所学校的师生自己编的一本小册子上才比较正式地提出了‘成语’一说。”张腾岳感慨，写《掌门讲成语》自己相当于重新学了一遍。“网上资料谬误太多，比如考证苏东坡所处那个朝代芋头的来历，我们就是挨着去翻了古书。有好些现在都只有在孔夫子旧书网上才找得到，我们都是一堆一堆地买回来查。”
当下易用错的成语远不止“差强人意”
一个月前，国足输给叙利亚之后中国足协曾在发出的致歉信中用错了“差强人意”这个成语。接受记者采访时，张腾岳笑着说，当下大家容易用错的成语其实还有很多。“成语本来只是古人约定俗成的习惯说法，经过千百年的沉淀传承下来的。这个过程中有误读、误解也正常。”他举例说，哪些算成语、哪些不算都有争议，“比如一是一，二是二就是成语，但丁是丁卯是卯就不是。”
还有出处有错的例子。“比如初中生都应该知道的纸上谈兵，惯常说法都说它出自《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说的对象是赵括。其实不然。”张腾岳说，首先大家仔细去查《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其中是百分之百找不到这个说法的，“其次，赵括那个年代纸都还没发明。”
在张腾岳看来，成语其实并不高深，“现当代流行过的一些词，今后成为成语也未见得不可能。只是一定要符合使用足够广泛，流传也比较久的特点。”张腾岳说，这其实也反过来证明了成语的可贵之处。“比如，像著名作家毕淑敏就说过，成语是高度概括性的语言，但他们在进行细致描写事件情形、瞬间感受时，成语是不方便表达的，但她也做不到完全不用。就像你们重庆人吃惯了辣一样，不经意就会有吃辣的要求。”
有些“锅”我们《走近科学》不背
回到本文一开始就提起的张腾岳身上另一大标签《走近科学》。记者一搜就发现网友们的“吐槽”还真是随便一例就能让人忍俊不禁。“节目有一集说一个农民用电笔测试，发现自己家插座、墙壁、地面，甚至空气都带电，但节目最后说原因是测电笔坏了。”“一对老人家家里的电灯老是晚上莫名其妙自己亮，不少人说是家里闹鬼，甚至请来大学生也无法破解，但最后的结果是开关螺丝松了！”
张腾岳主持的《走近科学》节目截图
记者提到这些时，张腾岳也大笑着连称自己也被问到过无数遍了。“其实这是当年我们为了让节目有更多观众接受，而做出的调整。比如我们有一个选题是《爆炸消除锅炉预应力》，从工程技术学角度说，这肯定是好东西啊，但老百姓需要吗？未必。”刚好当年换来的制片人张国飞之前是做讲述类节目的，这才有了后来被网友热议的这种现象，张腾岳说“但实际上2008年之后（大家觉得搞笑的）这类选题就很少了。”
聊起《走近科学》，张腾岳表示有些网友误读的“锅”节目不背
在张腾岳看来，尽管多年后来看那些节目是有点“偏”，甚至是自己看了都觉得搞笑的，但“我们当时采用的传播方法就是不要别人说什么，你就去相信。节目能引起它是不是科学的讨论，都是好的。”张腾岳还笑着说，那几年自己经常都能接到亲友打来的电话，“你们这期节目最后结果到底是什么啊，快跟我讲讲，孩子缠着我老问……（笑）”
张腾岳其实多年前就专门留意过网友的盘点。说到这里，他专门指着记者的镜头大笑着澄清，“但有些真不是我们节目的，比如‘胡萝卜、白萝卜’那个（说有农民种下白萝卜种子，长出来的却是胡萝卜）真不是我们的啊，别什么‘锅’都我来背（大笑）。”
网友盘点的部分《走近科学》节目内容
张腾岳觉得有些网友也冤枉节目了。“比如有一期节目是讲峨眉山有一座古寺，即便在周围树木应该落叶的季节，它的正殿顶上也没有落叶，有风把叶子‘收起来了’”，张腾岳说，节目组当时去做了3D模型，得到的答案就是特殊小环境的地形导致的。“风吹进去之后兜一圈停留位置就刚好在大殿顶上，把叶子都刮走了。你说这算不算科学？（我们觉得算，是因为）很可能当时建庙的人就是看到并利用了这个现象，专门把大殿建在了这里。”
“那些年网络也没这么发达，所以我觉得它存在过还是有意义的。”张腾岳说，自己也理解网友的吐槽，但“这个就像魔术一样，一旦你知道它破解的结果了，就会觉得特别无聊。”
作者简介：
张腾岳，央视主持人，曾主持《走近科学》、《第一时间》、《公众与科学》、《百科探秘》、《中国记忆——中国文化遗产日》、《我爱发明》、《发明梦工场》等。自2014年起，主持央视一套两届《中国成语大会》，以其诙谐风趣的主持风格，及运用自如的知识储备受到观众喜爱，并被选手们称为“掌门”。
上游新闻·重庆晨报记者 文/视频 裘晋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