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德反导系统(萨德反导系统对中国的影响)

当地时间1月17日,也门胡塞武装向阿拉伯联合酋长国的一处石油设施发射的一枚中程弹道导弹,被THAAD(“萨德”)反导系统成功拦截。

这枚弹道导弹的预定目标靠近扎夫拉空军基地,而这一基地位于阿联酋首都阿布扎比附近,不仅是阿联酋空军的主要基地,同时还是美国空军第494战斗机中队和法国在海湾地区驻军的驻扎地,这次袭击一经公布便受到广泛关注,同时THAAD也因在实战中获得首个战果而成为焦点。对于THAAD的此次成功拦截,其研制方洛克希德·马丁公司和阿联酋军方都未作评论。

THAAD全称“末段高空区域防御系统”,从这个名称就不难看出它负责的并不是媒体上热度很高的中段反导,而是作为“最后一段防线”的末端反导。而与同样负责末端反导的“爱国者”-3不同,THAAD的任务是进行高空区域拦截,也就是说相比于“爱国者”-3其负责的拦截区段更高,能对40至180千米高度的目标进行拦截。

由于负责拦截区段较高、且最低拦截高度和最高拦截高度间高差大,因此可以连续进行两次拦截。THAAD几乎代表了目前末端反导拦截技术的最高水平,是战区导弹防御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

需要注意的是,由于过于夸张的宣传,坊间对于THAAD的认识存在很大偏差,特别是对其配用的AN/TPY-2预警雷达的性能存在严重的高估。谈到AN/TPY-2雷达时,媒体通常会吹嘘“探测距离超过2000千米”“能对内陆地区的战略导弹发射第一时间进行发现和追踪”云云,然而这种似是而非的夸大其词,根本没搞清楚AN/TPY-2的属性和工作模式。

AN/TPY-2是一种X波段的弹道导弹预警雷达,该雷达属于固态有源相控阵雷达,可以机动部署,但由于体积巨大、且需要外部电力稳定供电,因此事实上通常采用固定阵地部署。

AN/TPY-2的工作模式分为“前置部署模式”和“末端部署模式”,从名字上就能听得出来,“前置部署模式”要求对发射和上升段的弹道导弹进行发现和识别,此种模式下探测距离较远;“后置部署模式”则用于跟踪定位处于飞行轨迹末端的弹道导弹、并引导拦截弹进行拦截,此种模式下探测距离较近。从两种工作模式的特性,不难看出AN/TPY-2很难做到探测距离和跟踪能力的兼顾。

具体来说,AN/TPY-2具有三种搜索方式,即墙式搜索、广域搜索和远距离提示搜索,分别用于自主搜索计划、聚焦式搜索计划和精确引导搜索。

墙式搜索模式下,AN/TPY-2独立工作并对预警区域内的多个区域进行搜索,用一道搜索信号的“墙”来实现大范围目标搜索,探测距离远但精度差,主要目的在于发现目标;广域搜索模式下,AN/TPY-2与天基导弹预警卫星等其他搜索平台协同,在其他平台发现目标后对目标轨迹进行一定程度的计算,并对其运动轨迹可能通过的一个较大范围的区域进行反复搜索,截获精度高但探测距离较近,主要用于截获目标运动轨迹;远距离提示搜索模式下,通过其他平台已经截获的目标运动信息,对目标运动轨迹中的某一位点进行精确凝视探测,探测距离远但探测范围窄。因此,AN/TPY-2的探测距离、探测精度和探测范围三者呈互斥关系、在某一工作模式下只能实现其二,所谓“精确跟踪2000千米外发射的弹道导弹”根本就是断章取义。

而此次部署在阿联酋的THAAD能发现并摧毁也门胡塞武装发射的弹道导弹,一个重要原因也是扎夫拉空军基地距离胡塞武装控制的也门西部地区距离约1400千米,在导弹发射后到发起拦截期间AH/TPY-2能够在不同模式之间进行切换、对目标进行有效探测和定位。

而从被拦截一方来说,也门胡塞武装的中程弹道导弹技术来自伊朗,而伊朗目前的主力中程弹道导弹为“流星”-3,这种弹道导弹可以视为上世纪60年代服役的SS-4中程弹道导弹的改进版本,可以说技术相当老旧,即便伊朗对其进行了持续改进技术水平,其整体水平也难以与21世纪以来的新一代战术弹道导弹相比。虽然伊朗近些年来研制了如采用固体燃料发动机的“泥石”、“泥石”-2,以及射程更远且更为紧凑的“霍拉姆沙赫尔”中程弹道导弹,但“流星”-3系列仍为主力。

而且,有消息声称胡塞武装已经拥有了生产中程弹道导弹的能力,而也门并非传统上的主要军工强国、甚至工业基础都十分贫弱,伊朗不可能向其输出一种自身都仍然处于技术改进阶段的弹道导弹,可以认定胡塞武装的中程弹道导弹应该以“流星”-3的变种为主。也就是说,胡塞武装的弹道导弹技术,不会超过上世纪90年代的各国主力中程弹道导弹的平均水平。

因此,也门胡塞武装的中程弹道导弹技术水平实际上并不高、特别是机动性一般,对于以拦截先进中程弹道导弹比如“伊斯坎德尔”导弹为主要任务的THAAD来说,拦截这种技术水平的弹道导弹难度相对比较低。甚至可以推测,AN/APY-2的控制端已经预先针对一些数据曝光程度较高的弹道导弹进行了算法优化,在面对诸如“流星”-3一类的型号时能更为准确地计算弹道轨迹、甚至可以进行一定程度的预判。

如果THAAD确实具有这种能力,对于胡塞武装绝对不是个好消息——胡塞武装如果继续使用类似“流星”-3的弹道导弹,攻击成功率很可能会越来越低。

反过来,这也有可能加速伊朗向胡塞武装援助更先进的弹道导弹技术的速度,促使胡塞武装与多国联军间的冲突在技术水平上进一步升级。

另一方面,也门胡塞武装与以沙特阿拉伯为首的多国联军间的军事冲突的技术层级,也需要重新审视和分析。按照阿联酋驻美国大使优素福·阿尔·奥泰巴的说法,胡塞武装在军事行动中使用了巡航导弹、弹道导弹和无人机。

根据统计,去年胡塞武装总计发射了超过250枚弹道导弹,此前还有数次使用地空导弹击落战斗机、使用反坦克导弹击毁主战坦克的记录,可见胡塞武装不但拥有大量技术装备并能够有效使用,而且能持续获得技术装备补充损耗。

因此,胡塞武装与多国联军的军事冲突虽然规模小、战斗比较零星、缺乏大规模战役组织,但单从战斗行动角度来看其技术水平完全不低,可以视为高技术水平的局部冲突,将胡塞武装视为与中东地区其他反政府武装甚至恐怖组织显然在技术层次上就站不住脚。如果多国联军一方不正视胡塞武装在军事装备技术能力上的水准,以后的仗可能越来越难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