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多少人禁忌(车最忌讳什么)

我稳稳地掌握着方向盘,我就是这样的人,性格执拗

司机随时待命,他开车过来,扶我坐好。

我说:“出去散散心。”

有人说,坐豪华轿车,最忌讳没人当司机。老人们最爱说:我吃的咸盐,比你吃的饭多。过的桥比你走的路多。这话的意思是见多识广的人不易出迹象。

坐在豪车里身体要坐正,脑袋忌讳东歪西倒,要内心淡定,镇定自若。

我此刻就这种姿态。轿车慢慢开往城郊的方向,袁大爷已经见不到我了。

干脆我让袁博彦买一辆豪车送我。同小雅买的小别克,甚或是其他名牌,我应该认真地想一下,他会同意的。如果我要星星,他假如搞得到,他定会送给我的——并非因为爱,只是为了他向我炫耀:袁博彦的情人啥也不缺,袁博彦是个有魅力的男人。

司机忽然说话:“赵小姐,老爷的车在后面追赶我们。”

“啥事?”

司机谨小慎微地说:“老爷开的车,你扭头往后看。”

我掉转头,袁大爷开着一辆白色新潮的轿车,死死跟在本人座驾的背后。

我问:“你什么时候发现的?”我多少有些慌乱。

“一出家门,赵小姐。”

“甩掉他,加快速度。”

“赵小姐,老爷的车速度胜过我们。”

“继续开,装做并未发现他。”

“好。”

很快袁大爷追上,只见他开车超过我这辆车,然后慢下来,让司机不得不停车。

“赵小姐——”司机又喊。

“跟你没关系。”我说,“你停车让我下来。”

车子终于停,爷爷站在车旁。他满脸悲愤,他的脸涨得通红,我十分惧怕瞅见这般的神态,因此我返回脸,下车后径直朝前走,他紧跟着走来,两台车都停在路边。

这种场景颇似爱情片中的场景。只是假设是电影的话,女主一定是个被迫出卖自己的身份。而事实上,我是港大文学院高材生,事实上存在的事通常比小说反转更厉害。

我惊异:“凭什么!”

“凭什么?这正是我质疑的事?”爷爷问。

“凭什么跟踪我?”我问。

“先看上你,你是我的人。我已决定警告那不孝的儿子,我会让他做出让步。”

“让啥步?”我吃惊地问。

“你得跟我。”爷爷执拗地说。

我惊奇:“爷爷,不要这样,我跟你匆匆认识,并未有过深交,而且我本就不属他人,我只是属于我自己。”

“他这样干过,他这样干过无数次这种事,我决计不谦让他!”爷爷咬牙切齿。

“他干过些啥?”我好奇地问。

“我的小相好,他总是抢占我的小相好。”爷爷眼睛里的血丝更加的红,我有些害怕。

我见怪不怪:“你说你儿子过去霸占你的相好,可我并不是你的相好。”

“是吗?假如他未曾把你包养下来,你敢否定说你就不会跟了我?”

我愣住,这话事实讲得很在理。没碰到袁博彦之前,爷爷算是标准衣食父母,底层的女孩讨好他还觉得不够,那时我也曾因结识他而心驰神荡过好一阵。

“此一时彼一时。”我说,“请原谅,爷爷,我并非你的梦中情人。”

“你从他那里痴迷个啥?他一样是个老头。”

“他总比你年轻。”我说。

“他已经上年纪。”

“我要坐车回去,爷爷,请原谅。”我说,“请原谅。”

他抓住我。“并非抱歉能弥补。”他说。

“你说我能怎样?跪下求饶?”

“不需要。”爷爷说,“拒绝他。”

不可能。“不可能。”我说。

“你并没爱上他为何舍不得?”爷爷问。

“爷爷,你很快会懂的,我得走了。”

他紧跟着我走,通红而愤怒的脸,布满血丝的眼睛。

“你开车走吧。”我表示无可挽回。

他盯着我,神态执着。

根本无视我的提议。

“我开车送你回家。”我别无选择。

我们上了他的车。轿车驶入车道,车速飞快一路在飞奔。他原本就不该开车出来跟踪我的。在车里爷爷对我说:“......我许久未曾产生谈恋爱的感觉,我不太喜欢普通的女孩......她们都很矫揉造作。只有你独特——你单纯俏皮有趣善解人意。”他两眼微微闭上。“我很喜欢你。”

“真的吗?”我满脸嘲笑地问,“这么快就爱我——?”

“你难道不信?”

我稳稳地掌握着方向盘,我是这样的人,性格很执拗,二十二年来,假如经常妥协着任意一件突发事件,我可能等不到现在。我甚或不迷恋我的妈妈,更不要说我那位父亲。

如果某人说他要我,我几乎不会感到快乐,除非这份爱带来财富。如果某人说他讨厌我,我并不害怕,月亮明晚依然如老样子升起,他娘的,树木花草依旧繁盛,讨厌我的人还能把他自己的脑袋摘掉,那又怎样?

只是当爷爷说他爱我,我内疚。他是一个另类的老年人,他的固执和我的无奈组成一个另类版本。我内疚。

我说:“瞧,爷爷,我不过一个利欲熏心的小女子,我这样的女子一吊铜板一打,不骗你。”

“快把车停下来。”他恨恨地说。

我没敢继续开。

他瞅着我,用手端着我的下巴。他很愤怒,他说:“你别以为你会开车就乱跑!你原本是我笼中的鸟儿,袁博彦捷足先登把你抢夺在手里却又不理,年轻、漂亮、无知的情妇,只是他没得到你的心......我同他两人互相不买账,然而我俩却彼此间很像,他学习我霸道,我学习他虚伪。”爷爷说得两眼喷火。

他开始把手往身上探索,那手像肥肉,我死死地坐在那里不动弹,任凭他在那发泄。

最后我拨开他的手:“爷爷,我并非你所想象。”

“谢谢你。”他把手放在我肩膀上,盯着我的眼。

他其实是一个不服输的老人。我不会让他挫败。我会安抚他。

我深深地凝视他的眼,他有很标准的端庄的五官,我轻轻地说:“你可知‘贵妃吃荔枝’的典故吗?当年杨贵妃喜荔枝,一句话,唐玄宗立即安排快马调运,要从岭南运往西安,用飞马跨山岗越河道,不分昼夜。苏轼《荔枝叹》道:‘宫中美人一破颜,惊尘溅血流千载。’是说杨贵妃吃到肚里的荔枝,浸透别人的血汗,这便是贵妃吃荔枝的典故。”

爷爷无语。

“您不要生气。您生气是没用的。”我柔声说。

“我娶你。”他两眼喷火。

“并不是任何心愿都能够实现的。”我说,“爷爷,其实您早就懂得。”

他气得身体抖得像筛糠,我的身体都跟着在摆动。

我又劝:“不怪你儿子抢到手,而是您并没搞清自己想要的,对不对。”

他只是抖。

“您也不用生气。”我看他,“我先送您回家。”

“你只是送我回家而已,我想要的是跟你在一起。”

“那您来香港找我。”我开始搪塞:“在香港我可以自由支配时间。”

“不信,你一定在骗我。”他不肯放开我。

“爷爷,您现在这样让我实在不知怎样才好。”我哀声求饶,突然看见袁小雅出现在眼前。我顿时大惊失色,面红心跳。袁家的人一贯擅长来去无踪闷声做事。小雅面前我无言以对,因为她待我不薄,我是鸠占鹊巢,祸害他人。

“让我来处理。”小雅果断说。

我推开爷爷,“小雅来了。”

“爷爷啊,你看你都啥样,你让我们晚辈怎么看待你。”爷爷瞪着眼,小雅把他扶上她的车。她满面不安地对我说抱歉,我无言以对。

“小雅——”

“今天的事以后讲,我先把爷爷送回家里去。”

她把爷爷接走了。

爷爷的车——

司机好像看穿我的心事说,“赵小姐,我已通知家里来人开走那辆车。”

我憎恨袁家从上到下,这种姑息养奸的做派。

我冷着脸跳上车,命令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