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综合自明德庐（id:fumingde1962)，作者：付明德
作者为北京知名证券律师
自2018年5月至今，联想一共遭遇了三次重大舆情危机：第一次是2018年5月因“投票门”事件而引发的舆情；第二次是因 对“投票门”事件的“隐忍回应”而引发的又一波舆情；第三次就是本次因在科创板“一日游”而引发的舆情。
遭遇舆情危机，是公众人物或公众公司随时都有可能遭遇到的事情。诚所谓誉满天下则必谤满天下。因此，如何应对舆情,就是公众人物或公众公司的必修课。若应对得法，不但可以化险为夷，甚至还有可能化危为机。否则，就可能引发更大的危机。本文试图复盘联想三次应对舆情的表现，从舆情管理的角度讨论联想事件。希望这种讨论不但能够对联想有所帮助，也希望能够给其他企业提供一点可资借鉴的资料。
一、复盘联想遭遇的三次舆情及其表现
第一次遭遇舆情：柳老爷子大发“雷霆之怒”
时针拨回到2018年。
这年的3月23日，特朗普在白宫正式签署对华贸易备忘录，宣布将有可能对从中国进口的600亿美元商品加征关税，并限制中国企业对美投资并购，悍然发起了对中国的贸易战。4月16日，美国商务部下令禁止美国公司向中兴通讯出口电讯零部件产品。期限为7年。
霎时间，战云笼罩太平洋上空。
特朗普为什么发动对华贸易战？从其以“莫须有的罪名”对中兴等中国高科技企业痛下杀手，就不难看出其发动贸易战的真正目的是为了遏制中国的崛起，而不是他所说的什么贸易平衡问题。
特朗普的这一“战”彻底把中国人打醒了。像中兴公司这样在中国“牛气冲天”的“高科技”企业，被人卡住脖子后居然毫无还手之力，不得不屈辱的接受美国人开出的条件——缴纳十亿美元罚款，接受检查、监管和解聘员工。人们才猛然发现中国在核心技术领域既“缺芯”又“少魂”。如此残酷的现实，逼迫人们不得不对过往的发展思路、模式、路径进行反思。
非常不幸的是恰在此时，网上传出了在2016年5G标准投票时，由于联想把关键的一票投给了高通，致使华为在信道数据编码的竞争中败北。
如此“传闻”，在当时的背景下，引起众怒自然是情理之中的事了。于是，有人将“卖国”的大帽子甩向了联想。而在反思发展模式的当口，有人又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若干年前联想总裁柳传志和总工倪光南的“贸工技”和“技工贸”的路线之争。于是，“贸工技”有幸或不幸被当作模式样本进行解剖。有人认为正是这种“短视、急功近利、走捷径、投机取巧”的发展思路，不但使联想这家科技公司毫无科技可言，也给其他企业带来了不好的示范效应，柳传志作为企业教父，对这种“赚快钱”的社会风气的形成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一时间，联想陷入巨大的舆论漩涡，遭遇到了自成立以来最大的舆情危机。
面对如此舆情，已经退居二线的柳传志先生勃然大怒。在5月16日这个不寻常的日子，向联想几万名“战友”发出了“战斗”号令：号召全体战友“行动起来，誓死打赢联想荣誉保卫战”。
柳传志在这封致联想“兄弟姐妹”的公开信中，痛斥有人用“恶毒的文章”，“把卖国的帽子扣在联想身上”。认为是有人“试图冲击我们的军心，打垮我们的士气，践踏联想人的尊严，打击一个民族品牌的骄傲”。要求“所有的人”，对于 “有人朝我们泼脏水，甚至冠以“卖国”的帽子”， “都绝不能、也绝不会有半分容忍”。告诫全体联想人“朗朗乾坤，如果几万名员工都不能让正气自保，我们还办什么企业，我们就是一群窝囊废”。号召联想的兄弟姐们，“挺身站出来”，“万众一心，同仇敌忾，誓死打赢这场联想荣誉保卫战！”。
联想大厦下硕大的电子显示屏以蓝底白字的方式滚动播放着这篇战斗的号令，百余位中国顶级的企业大佬齐上阵，力挺联想。于是，一场轰轰烈烈的联想保卫战就此打响。
然而，事与愿违，结果是敌人越打越多，帽子越来越多。
第二次遭遇舆情：对投票门事件进行“隐忍”回应。
转眼一年过去了。时间来到2019年5月16日，这天是柳传志向联想的战友们发出战斗号令的一周年纪念日。
这天晚上，联想集团的官网发表了一篇题为《解密那场不存在的联想5G投票事件》的长文。文章回顾了2016年5G标准的制定过程，驳斥了一年前被传得沸沸扬扬的“联想一票之差让华为输掉5G标准”这一谣言；指出“联想5G投票卖国，可能是中国网民见过的最精妙的谎言”
对于谣言的制造和操控者，文章进行了描述和刻画；“对技术毫无了解，不可能选择大众如此陌生的会议作为素材；没有一定的信息覆盖能力，不可能让诸多媒体自然而然地引用有问题的材料，放弃寻找一手信息；没有高超的操盘能力，不可能精妙的选择贸易战的时间点进行引爆；没有幕后之人的蓄意误导和污蔑，不可能歪曲这么多公开的事实。”
根据联想集团给出的上述画像，谣言的制造者、操控者是对“技术了解”、“有一定的信息覆盖能力”、“有高超的操盘能力”的“不明势力”。至于这个势力究竟是谁，也许联想集团心知肚明，但文章没有明说，外人就无从知晓了。
对于为什么在谣言刚刚兴起之时，没有对谣言给予彻底的回应，而是在一年之后，才予以澄清，文章给出了如下解释：（在当时）“中美贸易摩擦的大背景下，中兴被美国禁售及制裁，美国运营商因政治原因放弃华为产品，为了避免此事被放大化、泛政治化产生不可控的影响，我们当时选择了最克制的应对方式。”但由于“谣言愈演愈烈，我们的员工、家属和经销商被无数次无端辱骂，几十年积累的品牌形象遭到严重影响。在每天仍有大量境外账号以此攻击联想的情况下，我们认为，是时候说清楚了。”于是联想这次做了“隐忍回应”。
实事求是的说，联想集团的这篇文章，对于5G标准的制定过程的描述是客观、完整的。联想在5G标准制定过程中的表现，正如该文所说的那样，是“基于技术可靠性、价格和自身技术积累综合做出初步选择”，并且在“在华为沟通后就全力支持了Polar码”。确实不存在联想“出卖”华为、“出卖国家利益”的情形。因此，所谓“因联想一票之差让华为输掉5G标准”、“联想投票卖国”，确实“是针对联想”的“一次造谣”。
然而，由于这个“隐隐回应”不是心平气和的对5G标准制定过程进行客观描述，全篇充满了不满、揶揄、嘲讽的语气，认为针对联想的谣言是“不明势力”精心策划并全力操控的行为。而联想在事过一年之后才出来“隐忍回应”，无非是对柳传志打响联想荣誉保卫战的周年纪念，而不是现在才到了应当“说清楚了”的时候。如此姿态，再次引发民众强烈不满。将本来快要熄灭的舆论之火重新点燃，再次引发舆情危机，走向了联想初衷的反面。
第三次遭遇舆情：不予理睬
转眼两年的时间又过去了。有人说互联网时代的记忆只有几秒钟。但是，这两年来，网络似乎从来没有忘记联想，总是时不时地曝出点负面言论，只是零零星星的没有翻起浪花而已。
时间很快来到了2021年的9月30日，也就是国庆假期的前一天。联想于这一天向科创板递交了发行上市申请。网络时代的好事之徒要比千年前把驴运到贵州的那些“好事者”多的多了。有一个和我同名的“明德先生”就是这样一个“闲得蛋疼”的“好事之徒”。他根据联想公开的招股说明书，连发6文,质疑联想在科创板上市。
也许是迫于不利言论的压力，也许是另有其他考虑，联想于2021年10月8日也就是国庆假后的第一个工作日撤回了发行上市申请。由于9月30日至10月8日，只有一个工作日，因此联想的上市申请被网民戏称为科创板“一日游”，成为撤回速度最快的申请。
这样的新闻一经曝出，联想不想成为新闻热点都难。于是围绕联想上市申请的一日游，互联网上又掀起了一波舆论小高潮。
就在此波舆论渐将熄灭之际，一个重量级的人物出现了。此人复姓司马，名南。不知此君与一千多年前因“管不住嘴巴”而被汉武帝割掉“命根子”的那个司马迁有何渊源？不过，以这位仁兄口无遮拦的品性，若是生在汉武帝的时代，恐怕他的“命根子”早就被割掉了。
司马先生根据明德先生整理的资料，以《中科院国资贱卖系列》为题，连发6道视频，“揭露”联想存在国有资产流失、高管上亿年薪、资不抵债、研发投入过低、外籍高管人员过多等问题。
由于国有资产流失、高管上亿年薪这样敏感的话题深深的击中了普通民众的痛点，再加上司马南的影响力，视频一经播出，瞬间点燃了联想的舆论风暴，参与讨论的人数之多，话题之广，喧嚣的声音之大，远超前两次，联想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舆情危机。
与前两次面对舆情大发雷霆不同，此次联想表现得颇有“修养”。无论各路人士如何呼唤，无论质疑的声音多么巨大和嘈杂，无论质疑的观点多么与事实有出入，联想始终保持沉默。
如此姿态当然不能使舆情消除，反而使话题不断的转换和深入，不断的形成新的高潮。从十月初至今已经月余，舆情没有丝毫褪去的迹象，看来有关联想的此轮舆情势必成为年度压轴的话题。
二、进退失据：联想怎样丢掉舆论主动权
通过复盘联想在三次舆情危机中的表现，可以看出其选择了如下策略：前两次是“攻势”，第三次是“守势”——“放弃抵抗”。从结果上来看，无论哪种策略，均没有起到平息舆论的作用。其应对舆情的错误，可以用“进无根据、退无章法”来概括。
1、进无根据——雷霆之怒引发更大的危机。
联想的前两次舆情危机都是因所谓的5G投票事件而引发。通过复原5G标准制定过程，网上流传的所谓联想出卖华为、华为因为联想的一票之差败给高通的说法，确实是谣传。
谣言是可恶的，但是谣言并不可怕。因为谣言止于公开。当时只要联想心平气和的把5G标准的制定过程完整的呈现在世人面前，谣言自然就会不攻自破。然而，无论是联想的澄清公告还是柳传志的公开信，只是强调传言不实，联想不存在网传之行为，没有或者是不屑于拿出充分的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致使很多网民认为联想是在故意隐瞒真相，加剧了舆论反弹。
最为要命的是，联想坚定的认为此轮舆情是“不明势力” “试图冲击联想的军心，打垮联想的士气，践踏联想人的尊严，打击一个民族品牌的骄傲”,是敌人在向联想发起进攻，意图搞垮联想。于是“同仇敌忾”的发起了一场“联想保卫战”。
以这种姿态应对舆情， “脏水”和“帽子”非但没有因保卫战的打响而绝迹，反而更加甚嚣尘上：联想台湾公司网站上的日本军旗事件被旧话重提；联想卖给美国人的产品比卖给中国人的产品质优价低不断被刷屏；联想民营化涉嫌鲸吞国有资产的过程被人“曝光”；联想巨额亏损被反复渲染；联想被踢出恒生指数成分股一事被不断放大；联想被评为最差科技股被当作笑料；有人把柳传志与汪精卫进行比较；有人把泰山会与西山会相提并论；有人讨论柳传志何以成惊弓之鸟；有人毫无畏惧的站出来高呼联想就是买办。本来原先只有投票门这一盆“脏水”和“帽子”，哪成想经此一役， “脏水”和“帽子”如同密集的炮火，从四面八方飞向联想和柳传志。联想的敌人们非但没有被猛烈的炮火所消灭干净，反而如同那些视死如归的“恐怖分子”一样，背负“炸弹”，从四面八方朝联想涌来。
如此结果，完全是联想的不当应对所造成的。联想在错误的时间、用错误的方式，对错误的对象发动了一场错误的战争
不排除有人“杜撰5G标准投票事件 ”是想“抹黑”联想。但如果说投票门事件是由“不明势力”操控的舆论，意图搞垮联想，未必客观。根据舆情监测机构沃德气象台利用大数据技术对此次投票风波的源头进行的梳理。投票门事件最初的矛头是指向中兴的，后来才转向了联想。从先骂中兴后骂联想这一过程来看，这一事件的发生具有很大的随意性，基本可以排除是有组织、有计划、有预谋的行为。
从民众方面来讲，确实有很多人参与了对联想的口诛笔伐，给联想扣了“帽子”、泼了“脏水”，但要说这些人是联想的敌人，也未免言过其实。批评甚至谩骂联想的人，不外乎以下几类：
其一是因不明真相而出于义愤的人。在中美贸易战和中兴被制裁的当时，群情激愤。在此背景下，曝出“卖国”这样的负面信息，那还了得？势必引发众怒。而网络时代的特点之一就是不论信息真假，都会迅速传播到每一个角落，总会有很多人被裹挟，在此种情况下，异口同声的讨伐联想就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
其二，是对联想不满的人。对联想不满的人可以分如下几类：第一类是因对联想失望而产生不满的人。国人曾对联想寄予厚望，然而联想却没有承担起振兴民族科技的重任，辜负了国人的希望。所谓爱之愈深则责之愈苛。很多人对联想的批评甚至责骂则是由爱而发。他们批评的目的是希望联想变好而不是相反。第二类是发泄不满的人。联想的某些产品国内与海外的销售政策不一样，国内的售价高且品质低，得罪了很多消费者，自然有人借机发泄对联想的不满。第三类是对“贸工技”发展模式持批评意见的人。
其三、借机蹭流量的人。网络时代有人靠流量发财，热点事件是他们获得流量的最好时机，像联想这样可遇不可求的热点事件，他们当然不会放过，借机推波助澜蹭一点流量就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但无论哪个阵营里的人，恐怕都不是联想的敌人。只要联想心平气和的公开真相，舆论自然很快就会平息，这也是网络时代的舆论的特点——来得快去得也快。然而非常不幸的是联想不屑于这样做，而是把这些人“假想成敌人”，在错误的时间、用错误的方式，对错误的对象发动了一场错误的战争。把假敌人变成了真对手，为日后的历次舆情危机埋下了伏笔。
2、退无章法——默不作声遭致全方面质疑。
联想遭遇的第三轮舆情就是自2021年10月初至今这一轮舆情。与前两次奋起反击不同，联想应对此轮舆情的对策就是沉默。直到12月10日，联想控股才在内网上就国有资产流失的问题发表了一个简短的声明，总算对这波舆情有了回应。
用默不作声的姿势应对舆情，自然不会使舆论消停。因为这种姿态要么被视为理屈词穷，要么被看做傲慢，都会激发或激怒民众，致使舆论从一个高潮走向另一个高潮:从最初对研发投入过低、资产负债率高；再到国有资产流失、高管的亿元年薪；再到高管取得股权是否正当？再到何以把倪光南扫地出门？甚至有人将柳传志的祖宗八代都翻了一个底朝天。联想以及柳传志的个人声誉在此轮舆情中遭受“毁灭性”的重创。这恐怕与联想应对此轮舆情的姿态不无关系。
联想为什么以这种姿势应对此轮舆情？也许有其难言的苦衷。
其一，无法辩驳。民众的有些质疑是客观事实，比如高管的亿元年薪的问题，研发投入低的问题、资产负债率高的问题、外籍高管过多涉及信息安全问题以及对待倪光南是否公道的问题，这些基本都是客观事实，联想自然百口莫辩；
其二、无力回应。本轮舆情之所以如此汹涌，无非是国有资产流失和高管亿元年薪这两大话题沉重的击中了民众的痛点。高管亿元年薪是客观事实，无可辩驳。所谓国有资产流失的问题，联想也有自己的苦衷。
首先，中科院转让其持有联想控股的股权是否导致国有资产流失，是应当由中科院回答的问题， 而不是由联想回答的问题。即便确实导致了国有资产流失，责任主体也是中科院而非联想，民众把板子打在联想屁股上，确实是打错了地方。对于这个问题，联想自然有不便回答的苦衷。尽管在12月10日联想控股对于这个问题做出了回应，但总给人一种越俎代庖之感。
最为重要的是，国有资产流失这个话题，承载着太过沉重的社会记忆。如果说司马南指责中科院贱卖联想股权导致国有资产流失，是计算有误，未必准确。但是在当年国企改制时，大量国有资产流失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前段时间被判无期徒刑的曲婉婷的母亲张明杰，就是利用国企改制贪腐的典型。
张明杰为了一己私利，将几十亿的企业资产，以几千万元的价格卖给关系人，贪污总数额3.5亿元。张明杰被称为“踩着工人的血肉，嚼碎百姓的骨头”巨贪，连下岗职工的安置费也不放过。由于她的贪婪，566个家庭只能在饥寒交迫中度过哈尔滨寒冷的冬天。甚至有的家庭走上绝路。在有关张明杰的报道中，就有这样的案例：走投无路的下岗职工在别人送给的肉里放上老鼠药，以让全家吃上最后一顿好饭的决绝方式告别这个世界。而为了生计，有的下岗女工做起皮肉生意，送他们去“做生意”的丈夫被称作“忍者神龟”。这如此悲惨的“故事”即便今天读来，也痛彻心扉。张明杰案是当年国企改制的一个缩影。
当年的国企改制，致几千万职工下岗。很多下岗工人的退休金至今也才只有一两千元。然而，一边是下岗职工生活无着。另一边是有人窃取国有资产而成为富豪。有学者估计，国企改制至少导致九万亿国有资产灰飞烟灭，而当今那些趾高气昂的亿万富豪，很多人都是得益于那场国企改制，因此，国企改制和国有资产流失是很多人抹不去的记忆，这一话题引起民众的共鸣，是一种社会情绪的集中爆发，无论联想是否存在国有资产流失之情形，都无法凭借一己之力平息舆论。
尽管存在这些苦衷，但并不妨碍联想与社会公众进行良性互动。联想应当放下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身段，真诚的与公众沟通。
首先，联想必须正视发展思路存在的问题。限于当时的环境，联想当年采取“贸工技”的发展模式是恰当的。但是随着公司实力不断增强，还仍然坚守这一模式，错过了几波高新科技的发展机会，被很多后起之秀超越，致使公司成为最差科技公司，就有问题了。联想必须拿出勇气，正视这一问题，诚恳的接受民众的批评，并拿出切实可行的方案真诚的回应民众对这一问题的关切。
联想也必须清醒的认识到，高管亿元年薪问题,是其此次遭受重创、形象彻底崩塌的根本原因之一。在尚有六亿人月收入只有千元左右的社会背景下，2020年度联想27位高管的年薪近十亿元，接近年度利润的10%，而杨元庆2012-2021年间累计薪资高达12亿元人民币之巨。如此巨大的差距，民众的心理遭受冲击和伤害的程度，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民众就这个问题对联想提出批评，绝对不是什么红眼病，也不是什么民粹。民众有资格对联想的众高管提出更高的要求。因为柳传志等人是先富群体，是改革的受益者，而民众承担了改革成本。柳传志等人作为先富的群体在富起来之后，本应当承担更多社会责任，努力抹平收入差距，带领更多的人共同富裕。然而柳传志等人在获得巨额分红后，还要领取几千万甚至上亿的高薪，这已经不再是一个道德问题了，而是一个有没有良知的问题了，民众对他们提出怎样的批评都不过分。
联想还必须清醒的认识到，民众已经不喜欢它了，联想的形象在民众的心目中彻底的崩塌了。这一切完全是联想自己造成的，而不是什么不明势力蓄意抹黑所致。本人在几年前曾给联想提出过忠告：《做最好的自己，才是对自己的最好保护》，希望联想和其管理者认真考虑一下这个忠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