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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航空史话】系列文章最近都是关于中型轰炸机和攻击机的，其中提到二战中美国生产了1420架装有与“谢尔曼坦克”主炮相同的75毫米炮的B-25轰炸机。这很美国也很“红脖子”，一边灌着威士忌一边挥着口径巨大的枪支……德国虽然也有机载75毫米炮的Hs129攻击机，但只有20来架，数量远远不能和美国相比。不过“红脖子”们的“大炮鸟”可绝不仅仅只有B-25，今天我们来聊聊少见的两款，文前的视频是游戏CG。
咋一看有点像B-25，但长长伸出机首的炮管显示这是一架“灰熊”
超重型战斗机二战中德国最早开始被成群的4发重型轰炸机折磨的，持续的时间也最长，以至于发展出多种大威力机炮用来对付那些坚固的“飞行堡垒”，详见拙作《「航空史话」怎样击落“飞行堡垒”——二战德国空战武器的演变》（点此跳转）。不过若是因此认为德国的战斗机和机炮是最重最大的，那可就真不见得！美国人造出了重轰炸机以后，自己也害怕这种重器，也在专门打造对击破它的锐矛——海航最好的F4U“海盗”战斗机，就曾经打算在机翼中布置一排10个小弹舱，携带5.2磅（2.35公斤）的小炸弹，飞到重轰炸机编队上方向下扔！
带10弹的AU-1原型机。F4U初期也设想过带10颗小炸弹，用来“轰炸”轰炸机
到了临近参战的1941年，伦敦空袭这种纯空中战役让当时的人们非常震惊，同时自己的B-17“飞行堡垒”也显示出比德国轰炸机更强悍的打击能力。美国陆航开始认真考虑一种比手头的P-38“闪电”更重火力的战斗机，主要目标是对手可能在不久后生产出来的重型轰炸机，次要任务是给已方轰炸机护航。恰好寇蒂斯·莱特公司提出一个重型战斗机的方案，和陆航一拍即合，11月珍珠港事件爆发前一个月，陆航和寇蒂斯签了采购2架原型机的合同，编号给了XP-71。
早期P-38也试装过37毫米机炮，但陆航仍嫌火力不够
寇蒂斯这款重型战斗机真是不折不扣的“红脖子”作品！先看武器，1门与“谢尔曼”坦克同款的75毫米重炮，另配2门37毫米机炮，别的飞机上绝对主力的37炮在这里只能当副炮！这火力远超B-25G/H重炮轰炸机，而且B-25装重炮是对地攻击，XP-71却是用来打轰炸机！按德国人后来统计的数据，击落一架B-17“飞行堡垒”之类4发重轰炸机需要命中20发20毫米炮弹，或者4-6发30毫米炮弹，而1发75毫米炮弹相当于至少8发30毫米炮弹的威力！如此重火力的战斗机可谓前无古人，连后来被4发重轰炸机炸疯了的德国人，规划中的末代对空机炮也就是55毫米！弹药数量方面75毫米炮备20发炮弹，37毫米炮每门备弹60发，数量不多，需要有良好点射控制和精确射击能力。
只有模型看了，看看机头那三根管子
外观模型
重炮的重量也相当惊人，为此XP-71选择了两台当时功率最大的普惠R4360“巨黄蜂”发动机，配废气涡轮增压器预计功率3450马力，加上共轴对转螺旋桨，预计最大速度430英里（692公里），最大航程为3000英里——超过了重型轰炸机“飞行堡垒”！淘金客之前多篇文章都涉及到这台巨大的28缸星形空冷发动机，是B-29、B-36、F2G“超级海盗”、XP-72……等多款战斗机的动力。然而这就决定了XP-71的命运——“巨黄蜂”的气缸排列非常紧密，也带来了严重的散热问题，直到二战中期才解决。
发动机是两台这货！
更麻烦的是寇蒂斯和后来的康维尔一样，选择了推进式螺旋桨，尽管效率比较高，但发动机在螺旋桨前方，流经发动机的气流速度比较慢，散热就更困难了！ 最后XP-71战斗机的个头大大超过了仅仅装了2台1600马力发动机的B-25中型轰炸机，重得真是名符其实！不过XP-71最后甚至没等到这些问题爆发——“巨黄蜂”一直在改进，另外珍珠港事件后寇蒂斯全力生产P-40等战斗机，实在抽不出精力。XP-71项目于1942年下马。寇蒂斯继续研究到1943年，发现对手们实在不像会大规模生产4发重轰炸机的样子，也就收了摊。
XP-71超重型战斗机最终下马
只有未完成的木质模型，能看到机首的炮管
比奇“灰熊”尽管寇蒂斯的全重炮空战战斗机下马了，但“大炮鸟”的故事还没有结束，也没止步于B-25轰炸机。珍珠港事件后，美国举国上下成为惊弓之鸟，不时有人向报纸透露东西海岸遭到日本袭击的臆想消息——这一幕当年美西战争时也发生过，天天有人报料说在海边看到了西班牙舰队……在这种压力之下，连以教练机和公务机著称的比奇公司也投入到战机生产中，而且一出手就是又一架“大炮鸟”！
比奇的螺旋桨公务机销量不错
陆航于1942年和比奇签订了原型机生产合同，编号是XA-38，绰号“灰熊”。A代表攻击，这次陆航吸取了XP-71的教训——对手实在没有值得用75毫米炮猛轰的飞机。XA-38是一架攻击地面和水面目标的飞机，武器系统和B-25G一样以1门75毫米炮和2挺前射的12.7毫米机枪，性能要超过B-25轰炸机，取代道格拉斯的A-20“浩劫”攻击机。如此要求当然还是发动机先行，“灰熊”选择的是进展较快的莱特R3350“双旋风”发动机，这款发动机我们也不陌生——B-29“超级堡垒”轰炸机的动力，每台2500马力，超过了B-25轰炸机上的莱特R2600。不过攻击机一般在低空活动，“灰熊”没有像B-29一样配高空用的废气涡轮增压器。
“灰熊”的发动机和“超级堡垒”同款，但没有废气涡轮增压器
作为高性能攻击机“灰熊”只有2名机组成员，炮手远离驾驶舱在后部操纵上下两个炮塔，这两个炮塔都能转到前方。不同于B-25G上的M4型和B-25H上的T13E1型——这俩75毫米身管长度达到40倍径约3米长，“灰熊”的主炮是身管更短只有84英寸（2.1米）的T9E1炮加上T15炮架和T13半自动供弹系统组成，无需装填手，射速大约每发1.2秒，备弹量也是20发。整门炮为机载而优化到只有1138磅（516公斤）！对比一下德国装到Hs129攻击机上的75毫米炮重达1.2吨。75毫米主炮炮管从“灰熊”的机首伸出2英尺（0.6米）长，模样有点怪怪的。
“灰熊”的主炮
由于发动机相比XP-71战斗机减配了不少，“灰熊”没再像XP-71一样另外配2门37毫米，而是和B-25G型一样同步安装了2挺12.7毫米机枪，这样“灰熊”的前射火力能达到1门75炮加6挺机枪。另外它为了追求速度没有内置弹舱，机身因此比较苗条，很像是架战斗轰炸机，翼下还能外挂2650磅（1.2吨）各种炸弹、火箭弹及副油箱等。值得一提的是“灰熊”的外观相当光顺，铝制蒙皮完全铆接在一起拼缝几乎很难看出来，阻力自然也很小。起落架专门为前线野战机做了优化，能展开45度的襟翼使它的降落速度低到97英里（156公里）。
机身细长，炮管伸出好大一截
黯然收场“灰熊”本该是一架相当不错的攻击机，但是从一开始它就陷入了泥潭进展非常缓慢——它不该和陆航的重中之重B-29“超级堡垒”轰炸机用同款发动机！优先级最高的B-29在不自觉中克掉了这两款“大炮鸟”，“超级堡垒”设计之初打算采用XP-71的普惠R4360发动机，即使这款发动机研发顺利XP-71也不可能先于B-29拿到货。后来B-29采用莱特R3350以后，比奇又完全抢不到货，导致“灰熊”连原型机没有发动机可用。还有炮塔也要优先供应道格拉斯A-26“入侵者”攻击机……等到第一架“灰熊”飞上天空，已经是1944年5月了。
原型机出厂已经是1944年
7月“灰熊”装上了75毫米炮，不过自卫炮塔还是模型，就开始了正式的性能测试。测试结果是性能非常出色，澎湃的动力常常把伴飞的P-51B“野马”甩开，在3100英尺（945米）高度时最高速度为376英里（605公里），比B-25轰炸机快了近100英里！低速性能也因为优秀的襟翼而相当不错，2500英尺（762米）跑道就能让它起降。试飞员反应“灰熊”的机动性也很好，能飞很多战斗机才能完成的动作。
两架原型机同时试飞
但此时盟军已经全面转入战略反攻，大航程的重型轰炸机是重中之重，“灰熊”尽管出色却不可能和B-29抢资源，而且它的任务还有很多战斗轰炸机可以承担，因此量产的希望很渺茫。第二架原型机终于装上了全套武器系统，可试飞被拖到了1945年9月，战争此时已经结束了。优秀的“灰熊”也只能黯然收场，2架原型机拆毁，没有留下来。
第二架原型机
结语淘金客认为“灰熊”这一类飞机的收场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大炮鸟”的大炮输给了机载火箭弹。即使经过深度优化，75毫米炮仍然重达1吨以上，炮弹威力和射程与机载火箭弹相比都没有优势，而后者只需要非常轻的发射架，连单发的战斗机都轻松挂上好多枚，没有变态的后座力和炮口暴风。前线部队后来把很多B-25上的75毫米炮拆掉换成2挺机枪，省下的重量能带更多弹药和燃油。
如此挂载只是游戏里的想象
战后大型身管火炮几乎完全从飞机上消失了，直到越战时期AC-130“炮艇机”才又装上了更大的105毫米炮，不过AC-130的火炮是侧向射击，与二战时的攻击机在运用方式上有很大不同。而机载火箭弹则是普及到大大小小的战斗机甚至是直升机上，成为对地攻击的主要手段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