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令狐伯光
最近，国内舆论关于莫言的一些言论又有了些争议，其实这个非常的正常。因为莫言和刘慈欣一样，可以说是20世纪下半叶和21世纪初中国最顶级的作家了，只是两人作品的属性不同。刘慈欣的科幻还是属于通俗文学，而莫言的魔幻现实主义是严肃文学。
但两人在中国作家的地位确实相差无几，莫言是那一代严肃文学顶尖作家之一，刘慈欣是那一代中国科幻作家顶尖（这就没有之一了），两人的作品不但在国内是顶级，同样在世界上也获得了成功。
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是第一个获得这个国际奖项的中国人，刘慈欣获得了星云奖和雨果奖，是第一个获得这个科幻最高奖项的亚洲人，两人在国际上的知名度大概也差不多。
不过，我认为刘慈欣的范围还是要广一些，因为莫言在国际上更多集中在严肃文学的领域，以外国文化精英为主。刘慈欣是上到总统和顶级企业家，下到普通科幻读众都有极高的知名度。
刘慈欣和莫言谁是中国第一作家？这个答案比你想象的意外如果要说这个谁是20世纪下半叶港台第一作家很简单，没有办法真的就是金庸，古龙，琼瑶等人也能上榜但终究差了点。但谁是20世纪下半叶中国第一作家，这真的就有些不好说了。
建国后，我一直认为70年代末到90年代末才是近代，甚至现代中国长篇文学的巅峰，虽然学习拉美，西方文学明显，什么现实主义，魔幻现实主义，现代主义，后现代主义等等，但长篇文学确实综合水平最高。
莫言拿了诺贝尔奖了，相信未来会是20世纪下半叶中国严肃文学作家的代表。
其中没有拿奖，一生只写了一本《白鹿原》的陈忠实绝对也能上榜。他们的关系嘛，我认为有些像中国电影界张艺谋和陈凯歌一样，张艺谋最经典作品都稍稍逊色《霸王别姬》，但是作品数量多，题材丰富；陈凯歌不能说就是一部《霸王别姬》，但是他的其它作品都逊色太远了。
（早期《孩子王》《边走边唱》《风月》《荆轲刺秦王》还算不错，《无极》后的电影是真无法形容）。
当然，陈忠实只有《白鹿原》一部作品，但是它这部作品就像是中国电影界的《霸王别姬》，虽然学习拉美的《百年孤独》很明显，但是确实是20世纪下半叶中国严肃文学巅峰，民族史诗。
这个时代的作家还有贾平凹，阎连科，余华，路遥，王小波，王朔等等。
而且，他们的文学作品也伴随着经济发展东风，以及现实政治考量等等，成为全世界知识界，文化精英传播最广的中国经典文学。《四大名著》等古典巨著门槛高，民国时期中国严肃文学，因为中国国家弱势对外传播和影响力还远不如教员的思想，军事和政治巨著。
（鲁迅好像走到日本去了，但是鲁迅走出了亚洲了吗？）
最后就是在20世纪末，也就是90年代开始，在21世纪初创作了《三体》，最终以通俗文学的科幻文学，成为这些年中国文学成就最高的刘慈欣了。我个人觉得刘慈欣真的是这三十年中国最厉害的作家了。
21世纪初的严肃文学当中，这个时期的严肃文学作家据我所知都还处在前二十年的影响之下，论写法、题材、文学性和影响力等等都没有什么根本性的突破，比如近年拿下茅盾文学奖《人世间》的梁晓声，《主角》的陈彦等等都是如此。
这个21世纪初的通俗文学最值得一提的就是网络小说，但网络小说顶级作家最多是媲美金庸，没有谁达到金庸的水平了吧。而实质作家当中也有一些大家 ，但论方方面面的影响力，确实是科幻文学中的刘慈欣成就最高。
刘慈欣vs莫言你喜欢谁？科幻和严肃文学没有可比性这次有些人批评莫言的事件，主要还是莫言说的文学只能批判现实的话题，我个人是真的不认同这个观点的。其实，歌颂和揭露也都是文学的方法而已。文学的根本任务，是通过作者之手采用各种方法，把人类美好的情感展示出来（揭露黑暗不过是从反面来做这个工作而已），从而激发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推动社会向更美好的方向进步。
所有能够产生这样的功效的文学作品，才算是优秀的文学作品，反之则是文学的糟粕。能在历史长河中流传下来的，都是有这样进步意义的作品，而被时间淘汰的，多为文学的糟粕。
歌颂还是揭露不是一个新问题，延安时期就有人提出了这样的问题。教员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回答了这个问题，那就是不管是歌颂还是揭露，关键要看文艺的方向，要看你为什么人。只有为工农兵，为天下大多数劳苦大众服务的文艺才是好的，在这个方向上的作品才可能是优秀的。
只为少数人服务的文艺，注定不会是好的，也就不可能产生优秀的作品。
改革开放之初，各种思潮蜂起，这个问题又被提了出来。当时有些人甚至都否认“文以载道”的概念，主张“为文学的文学”。我觉得现在还有人搞不清楚文艺方向，还要为歌颂还是揭露争论不休，正是那段时间文艺思想混乱种下的恶果。
说到底，其实就一条你的文艺作品是想创作给谁看？像说方不方说圆不圆那样给一小撮外国人看，那文学水平再高也得不到大多数中国人的认可，所以就不可能成为优秀作品。作家的思想方向走对了，并且努力为你的祖国和人民服务，把他们当成你的写作对象，再加上你不断努力提高自己的写作水平，才有可能创作出好的作品。
有一种说法：科学追求真、艺术追求美、文学则追求善，所有人类文明的最终目的不过真善美。
我的理解这里的善，指人们所珍惜的美德或者价值观。比如中国传统文化追求忠孝仁爱、集体主义等，而西方崇尚个人权利和自由。
如果从这个角度出发，莫言和刘慈欣都是这样的作家，作品也都是这样的作品。有些人可能觉得现在观众看刘慈欣的小说比看莫言的要多一些，答案并不是这样的。
我们先不讲通俗文学和严肃文学本来就有些不同，这个文学本来就是有时代性的，莫言的小说创作时间是在70年代末期，讲述的是那个时代和之前中国人的社会故事，那个时代还是有很多人看的。
最简单的道理，2014年周迅改编的那部电视剧《红高粱》，后来的陈忠实改编的电视剧《白鹿原》，在当时都是年度爆款剧集。虽然电视剧不是小说，但是还是证明了他们的文学作品，在中国有着广泛的群众基础。
这个刘慈欣的小说流传度确实要广一些，大概还和科幻这种通俗文学类型有些关系。
同样是中国作家巅峰，把莫言和刘慈欣一对比，差别就出来了莫言认为批判性是文学的最高使命，文学不是用来歌颂的。实质上莫言故意割裂批判与歌诵的关系，从而有意歪曲文学的价值和功能。事实上，批判本身就隐含着歌颂。因为批判的前提是存在某种正确的标准，我们之所以批判某种社会现象是因为这种社会现象不符合这一标准。
那么用来批判的标准是什么呢？我认为这就是某种社会行为，一种美德，或者一种价值。对某些社会现象的批判，实际上就是在歌颂（或者叫宏扬）这种美德或价值。批判就是颂扬，是同一事物的两面。
比如我们说万恶淫为首，百善孝为先，批判不孝的行为不就是在弘扬孝道这种美德。
批判就是歌颂，表面上的批判隐含着歌颂。用西方的东西批判中国的传统文化（莫言作品中经常展现出的中国人丑陋的一面），实质上就是批判中国传统文化的同时诵扬西方的价值观。
莫言所谓的批判是文学的最高使命、文学不是用来唱赞歌的，殊不知莫言在批判中国社会的同时自觉不自觉地为掉入西方极端主义里面去了，视其为精神依归，一点也没有莫言自认为的那么高尚和伟大。
当然，严格说来也不是不可以，而且莫言在近现代中国文学的成就，从上到下都是认同的。我认为是他这个所谓文学只能批判着相了，我们先不说批判对应的并不是歌颂，难道现实主义里都没有善和良美好这一面？
更不用提，文学风格里面还有浪漫主义，古典主义，自然主义，唯美主义，印象主义，象征主义，现代主义，后现代主义，解构主义等等。
但在莫言的口中，至少从他这个发言来看似乎除了现实主义，当然他们这一代中国作家还推崇批判现实主义和魔幻现实主义吧。那其它文学主义是不是都不叫文学了？
那中国古代浪漫主义代表诗人屈原，陶渊明，李白是不是沽名钓誉？他们的诗歌是不是都不叫文学了？除了中国国外各种主义的文学家更是多了去了，他们的作品也不都是批判现实啊。
相反刘慈欣科幻小说先不管文学水平，至少在哲学表达上没有着相。既没有避讳中国人，中国文化的缺点，也没有忘记用各种文学主义的方式去表达优点，外国人和外国思想文化也是一样的。
文学表达应该是百花齐放的，而不是着了相什么只能什么，什么不能什么。你表达小儿女的哀怨你能写成李清照，张爱玲，你也是厉害的文学家，作品也能流传下去对吧！
莫言和刘慈欣谁是中国第一作家？当务之急真的不是这个实际上，如果讲到21世纪中国文学在国际上的影响，莫言和刘慈欣在国际上被认为是中国最棒的文学作品，然后国际上对中国小说研究的还比较少。另外其实有名的都是白话小说，文人小说即使如金庸这样的名气在国际上都较小。
这里存在一个语言障碍，还有就是中国小说因为源远流长，内里典故之类较多，外国人还是很难弄懂。背后就是近百年中国的国际地位不够高，文化辐射基本只局限在东亚。实际存在一国国立、经济地位高，其语言会有更多外国人学，其文化更容易被认同。国力上去后，在国际上有了话语权，我们的好东西自然更广为人知。
而莫言和刘慈欣压根没有比较的必要，因为两个人的领域完全不同。一个严肃文学，一个科幻文学。而两个人被谈及也是网络常见的现象，时不时就会有人拿出来谈谈。中国文学当务之急还真不是他们的水平比较。
而是现在中国严肃文学既出不了下一个莫言，科幻文学也出不了下一个刘慈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