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移防(特种兵什么是移防)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这句军旅名言在这次军改中可谓表现得淋漓尽致。听到许多战友转隶到新的驻地履行强军使命,我也不由想起我经历的那次军改后的移防……

汽车“嘎”的一声停住了,地上留下一道明显的刹车痕迹。

眼前是一排红砖黑瓦的房屋,一看就是上个世纪的建筑。一人一个床位,这就是我们的新营区。

刚到这个地方,我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怎么可能呢,我分明没有来过。

“哇,这就是我们的新营房啊!”新兵小楠一屁股坐在下铺上,双手夸张地伸展开来,嘴巴张成了一个“O”形。

“这天气,够凉的。”老兵许海的目光像探测器,朝着房屋四处寻找了一遍,没有看到暖气管,不禁摇了摇头。

“排长,你想什么呢?”小楠见我盯着墙角悬挂的壁式空调,调皮地用手在我眼前晃动:“想空调吗?不通电,热风冷风都没有。”

我回过神来,看着大家整理床铺、忙活着,也跟着一块儿收拾内务。

在我遐想时,战友们已经以各种方式拥抱、亲近我们的新营区。小楠是南方兵,见地上铺着厚厚一层白雪,早忘却了因新营区位置偏僻、条件简陋产生的不快。

北方入伍的老兵许海显然对玩雪更有经验,他耐心地用小铁铲把雪推到一处,然后慢慢地堆高,一边堆砌一边用小铁铲拍拍打打。在大伙儿打雪仗的热闹氛围中,他反而闹中取静,眉毛、鼻子、眼睛,一个雪人的雏形一点一点地雕刻出来,简直可以说栩栩如生。

“这是谁啊?”爱动的小楠停止了打雪仗,目不转睛地盯着老兵许海的手,生怕漏掉一个环节。看着看着,他忍不住说道:“要是加上一个眼镜,就是咱们排长!”

“不,是文书!”爱好武术的小方刚刚打完一场雪仗,他身材魁梧、皮肤黝黑,像个黑铁塔一样。小方兴奋地指着雪人说:“瞧这鼻子、眉毛,活脱脱就是个聪明绝伦的小书生。”

说曹操,曹操到。平素爱好舞文弄墨的文书走过来,手里拿着颜料盒和画笔。只见他用心地在雪人上描了几笔,啊,军帽上的国徽、军服上的领花熠熠生辉,一个威武的军人呼之欲出。“风雪守边疆,威武!”不知谁带头鼓掌,大家一齐“呱唧呱唧”起来。大家一鼓作气,又动手堆成了“长城”“天安门”等造型。看,新营区热气腾腾,有了家的模样。

咋说呢?我们原来的营区可是在大都市里,那营区漂亮得很,夏有空调,冬有暖气,每天都可以洗热水澡——当然,只要你穷讲究,也可以一天洗两次。从训练场下来,身上汗腻腻的,冲一下,爽歪歪。但我们这些身在军旅的小伙子很少有这份耐心,能不洗就不洗了,反正上午洗了,下午一到训练场又是一身汗一身泥。

简陋有简陋的好处。清理好偌大的操场,训练起来格外有气场。那口号喊起来,山鸣谷应的,带着腾腾杀气,每个人都觉得更接近实战化,沙场点兵令人血脉偾张。第一次五公里武装越野,大家真正体会到了这里的好处。以前在都市组织野外行军,打着旗帜,一路上过闹市、穿村庄,行人很多,驻足观看。而现在,没有观众,没有彩旗,心头没有一丝杂念,一门心思练兵。以前在营区长跑,平坦的水泥跑道,好是好,可就是太短了,3000米跑完要好几圈,绕来绕去的,刚要发力就得拐弯。现在呢,道路一直在脚下延伸,没个尽头一样,任你一鼓作气冲完全程。老兵许海一马当先,第一个冲过终点,伸开双臂直呼“过瘾”!

但也有不便:这里没法洗澡。

不过问题很快就解决了。领导及时和当地政府取得了联系,地方很支持,免费安排部队官兵到驻地澡堂专场冲澡。

驻地群众纯朴、热情,对子弟兵的关爱周到细密。看场子的老大爷握着小楠的手爱惜地说:“这地方风硬,你们大老远地从南方来,一时吃不消,看这手,都冻得裂开口子了。”

“没事的,大爷,适应了就好了。”虽然小楠在连队年龄最小,可说起话来却格外成熟。

热心肠的大爷对子弟兵的关爱不是嘴上说说,而是发自内心的爱的流动。我们兴冲冲地冲完热水澡,每人还意外地收到了一份礼物——一瓶擦脸油。那是当地产的、当地人常用的擦手擦脸并用的防冻液,包装很简单,据说很便宜,但很有疗效。走的时候,大爷一再说:“啥时候来洗澡说一声啊,千万不要见外。”

几个月一晃过去了,我们对新营区渐渐适应。“妈,你不用寄什么高级护肤品了,我用了当地产的擦脸油后,冻伤慢慢愈合了。”小楠偶尔和妈妈视频聊天,淘气地晃着手,让妈妈看他曾经冻伤、现在早已恢复如初的手。“儿子,你瘦了。”妈妈在视频中说,“不过,看上去更健壮、更英武了。”

现在营区更有军味了。文书用一双巧手把营区装饰一新,主干道两侧,英模肖像、精武标兵橱窗相对排列,既有历史上的军中豪杰,也有身边的武状元。营区墙壁上挂着醒目的标语,让战士们看了都升华出一种练兵的动力。

我终于明白,初到时的似曾相识,是因为来之前看了太多的革命老电影,对那时的部队感觉既朦胧又真实。营区都是相似的,官兵各有不同,但目标一致。

我爱我的新营区。